第一百四十八章 余波震荡
皇帝的金口玉言如同九天雷霆,在宣政殿内炸响,余波瞬间席卷了整个长安城。晋王被勒令回府幽禁,虽未即刻下狱,但“不得出入”四字,已形同软禁,其滔天权势顷刻间冰消瓦解。罗成被停职锁拿的消息,更是通过八百里加急,飞向北境,必将引起边军震动。
朝会散去,百官神色各异地退出宣政殿。有人面露快意,有人忧心忡忡,更多人则是噤若寒蝉,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风向。投向虞皓清的目光,也变得无比复杂,有敬佩,有忌惮,也有深深的怜悯——这个少年,以如此惨烈的方式,将帝国最顶层的脓疮彻底捅破,未来的路,注定不会平坦。
虞皓清跟在苏砚身后,走出那沉重压抑的大殿。清晨的阳光刺破云层,洒在汉白玉的广场上,晃得他有些睁不开眼。他感到一阵虚脱般的疲惫,仿佛刚才在殿上耗尽了他全部的心力。膝盖因长时间跪地而隐隐作痛,但更痛的是心。父亲的冤屈得以昭雪,可人死不能复生,那份刻骨的悲伤,并不会因为仇人的倒台而减轻分毫。
“二公子,今日做得很好。”苏砚的声音在一旁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陛下心中已有决断,晋王……气数已尽了。”
皓清转过头,看着苏砚那依旧平静无波的脸,心中却无多少喜悦,只是深深一揖:“多谢先生周全。”
他知道,若无苏砚这陛下密使的运筹帷幄,仅凭他一人之力,绝无可能扳倒盘根错节的晋王党羽。
回到虞府,府门内外已然戒严,石勇亲自带人守卫,气氛肃杀。福伯早已得到消息,老泪纵横地迎上来,看着两位公子,尤其是安然归来的大公子,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然而,虞府还未来得及品味这短暂的“胜利”,更严峻的考验已然降临。
第一百四十九章 困兽之斗
晋王虽被幽禁府中,但其数十年经营的势力岂会甘心引颈就戮?罗成在边镇经营多年,心腹党羽遍布军中,得知消息后,岂会坐以待毙?
就在朝会结束的当天下午,坏消息接连传来。
北境急报,罗成麾下部分嫡系将领拒不接旨,甚至扣押了前去传旨的钦差,扬言要朝廷“诛杀构陷忠良的奸佞(指虞皓清与苏砚)”,为罗成和晋王“伸冤”,隐隐有哗变之势!
与此同时,京城之内,暗流汹涌。晋王余党不甘失败,开始疯狂反扑。市井之间,突然流传起新的谣言,称虞皓清在江南与漕帮勾结,杀人越货,其兄虞皓明更是贪墨盐税的主谋,虞家才是真正的国贼。更有甚者,开始暗中串联,试图营救晋王。
当晚,虞府外围接连发现数批形迹可疑之人,试图潜入或窥探,皆被严阵以待的“紫影卫”和镖局好手击退或擒杀。显然,对方狗急跳墙,想要抓住虞家兄弟作为人质,或者直接杀人灭口!
“他们这是要鱼死网破!”虞皓明坐在轮椅上,听着石勇的禀报,脸色阴沉。他虽身体未愈,但头脑依旧清晰。
虞皓清站在窗边,看着窗外漆黑的夜空,手中紧握着一枚冰冷的玄铁令牌——那是“紫影卫”最高级别的调令。他知道,最后的时刻,或许要提前到来了。晋王和罗成的困兽之斗,必须用更强大的力量,以雷霆万钧之势,彻底粉碎!
第一百五十章 紫影横空
北境局势糜烂,京城暗杀不断,皇帝显然也失去了耐心。
深夜,一道密旨传入虞府,只有四个字——“便宜行事”。
这意味着,皇帝授权他们动用一切必要的手段,平息叛乱,稳定局势。
虞皓清不再犹豫。他召来了癸一,尽管后者伤势未愈,但眼神依旧坚定。
“癸一,是时候了。”皓清将那块紫玉令牌放在桌上,声音冰冷,“持我令牌,调动京城及周边所有‘紫影卫’,配合殿前司与京兆尹(已由皇帝派人接管)可靠力量,肃清晋王在京城的所有暗桩、党羽!凡有抵抗,格杀勿论!”
“是!”癸一接过令牌,眼中闪过一丝嗜血的光芒,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与此同时,另一道命令通过“紫影卫”的特殊渠道,以最快的速度传向北境——命令所有潜伏在北境军中、乃至罗成身边的“紫影卫”暗桩,即刻启动,不惜一切代价,控制或清除试图哗变的将领,确保边军稳定,迎接新的主帅!
这是一场发生在阴影中的战争,比明面上的刀光剑影更加残酷和高效。
当夜,长安城内,多处宅邸、酒楼、赌坊同时遭到不明身份高手的袭击,许多晋王党的核心人物在睡梦中或被擒,或悄无声息地消失。京城的黑暗角落,进行着一场无声的清洗。
而在北境,情况更加惨烈。数名坚决拥护罗成、试图煽动兵变的将领,接连暴毙于自己的军帐之中,死因各异,有的像是突发恶疾,有的则明显是高手刺杀。军中流言四起,人心惶惶,哗变的苗头被硬生生掐灭。当朝廷新任的镇北将军持虎符与圣旨抵达时,面对的已是一个群龙无首、亟待安抚的烂摊子。
“紫影卫”这把尘封多年的利剑,一旦出鞘,便展现了其恐怖的能量。
第一百五十一章 尘埃落定
数日之后,动荡渐渐平息。
北境哗变被扼杀在摇篮之中,罗成在心腹死伤殆尽、军中大势已去的情况下,被新任镇北将军顺利拿下,押解进京。京城之内,晋王的势力被连根拔起,其主要党羽或下狱,或伏诛,残余分子也作鸟兽散。
三司会审的结果也很快出来,面对苏砚和虞皓清提供的如山铁证,以及皇帝毫不姑息的态度,晋王、罗成、祝文远等人的罪行被一一坐实。通敌卖国、贪墨军饷、构陷忠良、私造兵甲……任何一条都是足够抄家灭族的大罪。
昭元皇帝最终下旨:晋王削去王爵,贬为庶人,赐白绫自尽。罗成、祝文远等一干主犯,押赴刑场,凌迟处死,其家产抄没,亲族流放。其余涉案官员,根据情节轻重,或罢官,或流放,或处斩。
行刑之日,京城万人空巷。当晋王(废庶人)在宗正寺监看下咽下最后一口气,当罗成、祝文远等人在刑场的惨叫声中化为肉泥,持续了数月、席卷了朝堂与边疆的这场巨大风暴,终于尘埃落定。
虞皓清没有去刑场观看。他独自一人,来到京郊虞家的祖坟。父亲的墓碑前,他焚香奠酒,将朝廷明发天下、为父亲昭雪追封的邸抄,在坟前缓缓烧毁。
“父亲,”他看着那跳跃的火焰,轻声道,“害您的人,已经伏法了。您可以安息了。”
青烟袅袅,直上晴空。仿佛真的有一道沉重的枷锁,随着那烟尘,渐渐消散。
然而,大仇得报,心中却并无想象中的狂喜,只有一片历经劫波后的空旷与疲惫。他站在那里,久久不动,身影在春日暖阳下,显得有些单薄,也有些……孤独。
《日暮苍山远》的故事,随着仇敌的伏诛和冤屈的昭雪,终于走到了尾声。但属于虞皓清的人生,还很长。家族的复兴,未来的道路,都等待着这位年轻的当家人,去一步步走下去。
【作者简介】胡成智,甘肃会宁县刘寨人。中国作协会员,北京汉墨书画院高级院士。自二十世纪八十年代起投身文学创作,现任都市头条编辑。《丛书》杂志社副主编。认证作家。曾在北京鲁迅文学院大专预科班学习,并于作家进修班深造。七律《咏寒门志士·三首》荣获第五届“汉墨风雅兰亭杯”全国诗词文化大赛榜眼奖。同时有二十多篇诗词获专家评审金奖,其军人题材诗词《郭养峰素怀》荣获全国第一届“战歌嘹亮-军魂永驻文学奖”一等奖;代表作《盲途疾行》荣获全国第十五届“墨海云帆杯”文学奖一等奖。中篇小说《金兰走西》在全国二十四家文艺单位联合举办的“春笋杯”文学评奖中获奖。
早期诗词作品多见于“歆竹苑文学网”,代表作包括《青山不碍白云飞》《故园赋》《影畔》《磁场》《江山咏怀十首》《尘寰感怀十四韵》《浮生不词》《群居赋》《觉醒之光》《诚实之罪》《盲途疾行》《文明孤途赋》等。近年来,先后出版《胡成智文集》【诗词篇】【小说篇】三部曲及《胡成智文集【地理篇】》三部曲。其长篇小说创作涵盖《山狐泪》《独魂记》《麦田里的沉默》《尘缘债海录》《闭聪录》《三界因果录》《般若红尘录》《佛心石》《松树沟的教书人》《向阳而生》《静水深流》《尘缘未央》《风水宝鉴》《逆行者》《黄土深处的回响》《经纬沧桑》《青蝉志异》《荒冢野史》《青峦血》《乡土之上》《素心笺》《逆流而上》《残霜刃》《山医》《翠峦烟雨录》《血秧》《地脉藏龙》《北辰星墟录》《九星龙脉诀》《三合缘》《无相剑诀》《青峰狐缘》《云台山寺传奇》《青娥听法录》《九渊重光录》《明光剑影录》《与自己的休战书》《看开的快乐》《青山锋芒》《无处安放的青春》《归园蜜语》《听雨居》《山中人》《山与海的对话》《乡村的饭香》《稻草》《轻描淡写》《香魂蝶魄录》《云岭茶香》《山岚深处的约定》《青山依旧锁情深》《青山遮不住》《云雾深处的誓言》《山茶谣》《青山几万重》《溪山烟雨录》《黄土魂》《锈钉记》《荒山泪》《残影碑》《沧海横流》《山鬼》《千秋山河鉴》《无锋之怒》《天命箴言录》《破相思》《碧落红尘》《无待神帝》《明月孤刀》《灵台照影录》《荒原之恋》《雾隐相思佩》《孤灯断剑录》《龙脉诡谭》《云梦相思骨》《山河龙隐录》《乾坤返气录》《痣命天机》《千峰辞》《幽冥山缘录》《明月孤鸿》《龙渊剑影》《荒岭残灯录》《天衍道行》《灵渊觉行》《悟光神域》《天命裁缝铺》《剑匣里的心跳》《玉碎京华》《九转星穹诀》《心相山海》《星陨幽冥录》《九霄龙吟传》《天咒秘玄录》《璇玑血》《玉阙恩仇录》《一句顶半生》系列二十六部,以及《济公逍遥遊》系列三十部。长篇小说总创作量达三百余部,作品总数一万余篇,目前大部分仍在整理陆续发表中。
自八十年代后期,又长期致力于周易八卦的预测应用,并深入钻研地理风水的理论与实践。近三十年来,撰有《山地风水辨疏》《平洋要旨》《六十透地龙分金秘旨》等六部地理专著,均收录于《胡成智文集【地理篇】》。该文集属内部资料,未完全公开,部分地理著述正逐步于网络平台发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