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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八章:黔山险·初遇生苗
一行人离开湖广,西入黔地。山势陡然险峻起来,层峦叠嶂,古木参天,道路越发崎岖难行。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草木气息,与江南水乡的温润截然不同。
“再往前,便是生苗地界了。”癸十指着前方云雾缭绕的深山,“生苗不与汉人往来,性情彪悍,自成体系,对我们这些外人极为警惕。大家务必小心,不可轻易饮用山泉,触碰不明之物。”
众人点头,越发谨慎。巴特尔挥舞柴刀在前开路,林慕羲与癸十断后,将王清墨和渔叟护在中间。
行至一处山谷,忽闻前方传来阵阵尖利的呼哨声和某种野兽的低吼!只见几名身着靛蓝色绣花短衣、头缠黑布、皮肤黝黑的苗人汉子,正手持猎叉、腰挎弯刀,围攻一头体型硕大、獠牙外露的野猪王!
那野猪王皮糙肉厚,力大无穷,几次冲撞都将苗人汉子逼得连连后退,险象环生。
“帮忙!”林慕羲不假思索,取下背上弓箭——这是离开岳阳时影卫准备的。他张弓搭箭,眼神锐利如鹰。
“嗖!”
一箭破空,精准地射入野猪王的眼睛!
“嗷——!”野猪王吃痛,发出凄厉的嚎叫,攻势一滞。
那几个苗人汉子一愣,回头看到林慕羲等人,眼中立刻露出警惕和敌意。但眼看野猪王发狂般朝他们冲来,也顾不得许多,纷纷呼喝着再次围攻上去。
巴特尔见状,大吼一声,如同猛虎下山,抡起沉重的鬼头刀,从侧面狠狠劈在野猪王的脖颈上!
“噗嗤!”血光迸现!
野猪王哀嚎着倒地,抽搐几下便不再动弹。
战斗结束,山谷中一片寂静。那几个苗人汉子手持武器,警惕地打量着林慕羲一行人,目光尤其在巴特尔异于常人的体格和林慕羲手中的弓箭上停留。他们用苗语快速交流着,眼神惊疑不定。
癸十上前一步,用生硬的苗语说了几句,似乎是在解释他们没有恶意,只是路过出手相助。
为首一名脸上带着一道疤痕的苗人汉子(似乎是小头领)看了看地上死去的野猪王,又看了看林慕羲等人,眼神中的敌意稍减,但警惕未消。他指了指野猪王,又指了指林慕羲他们,说了几句话。
癸十翻译道:“他说,按照他们寨子的规矩,这猎物有我们一份功劳,邀请我们去他们的寨子做客。”
是福是祸?众人看向林慕羲。
林慕羲沉吟片刻,点了点头。这是一个接触生苗、了解情况的机会,虽然危险,但值得一试。他们需要向导,也需要在这片陌生土地上的立足点。
“告诉他们,我们愿意前往,并感谢他们的邀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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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黑苗寨·蛊婆之言
跟着那几个苗人猎手,在密林中穿行了约莫一个时辰,一座依山而建、以竹木和石头垒成的寨子出现在眼前。寨门高大,上方悬挂着牛头骨和色彩斑斓的布条,充满异域风情。
这就是“黑石寨”,一支生苗部落。
寨中之人看到猎手们带回这么多陌生汉人,纷纷投来好奇、警惕,甚至隐含敌意的目光。孩童躲在大身后偷看,妇女们则窃窃私语。
猎手头领将林慕羲等人带到寨子中央一座最大的竹楼前,进去通报。不多时,一位身着黑色绣满诡异符文衣裙、头发花白、脸上布满皱纹的老妪,在一个年轻苗女的搀扶下,缓缓走了出来。她手中拄着一根扭曲的蛇头木杖,眼神浑浊却仿佛能看透人心。
她就是黑石寨的蛊婆,阿雅婆婆,寨中地位尊崇,甚至超过头人。
阿雅婆婆的目光缓缓扫过五人,在林慕羲脸上停顿片刻,又看了看王清墨,最后落在癸十身上,用带着浓重口音的汉语缓缓道:“远来的客人,身上带着血光,也带着……山神不喜的气息。”
癸十心中一凛,上前行礼:“尊敬的蛊婆,我们无意冒犯,只为寻人寻物而来,望能行个方便。”
阿雅婆婆没有理会他,反而看向林慕羲:“年轻人,你心中有恨,有执念。你带来的东西,会给我们寨子带来灾祸。”她的目光似乎穿透了林慕羲的包裹,看到了那卷《璇玑谱》。
林慕羲心中震惊,表面却保持平静:“婆婆,我们只为避祸,绝无带来灾祸之意。若寨子能提供些许帮助,我等感激不尽,必有厚报。”
阿雅婆婆沉默片刻,伸出枯瘦的手指,指向寨子后方那云雾缭绕的最高峰:“你们要找的东西,或许在‘鬼哭岭’。但那里是禁地,有去无回。”她又看向王清墨,叹了口气,“女娃儿,你命中有水劫,小心。”
说完,她不再多言,在年轻苗女的搀扶下,转身回了竹楼。
蛊婆的话如同谶语,让众人心情沉重。鬼哭岭,禁地?王清墨的水劫?这些都预示着前路莫测。
猎手头领安排他们在一处闲置的竹楼住下,并送来食物清水,但态度明显疏离,派了人守在竹楼外,名为保护,实为监视。
在这神秘而排外的黑苗寨中,他们得到了线索,也陷入了新的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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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夜探秘·禁地初现
夜深人静,黑石寨陷入沉睡,唯有虫鸣和远处不知名野兽的嚎叫。
竹楼内,林慕羲与癸十对坐。
“鬼哭岭……癸十,影卫的资料中,可有此处记载?”林慕羲低声问。
癸十摇头:“苗疆深处地貌诡秘,影卫亦所知不多。只传闻鬼哭岭终年毒瘴笼罩,多毒虫猛兽,更有诡异之事发生,是生苗各部落共同的禁地,无人敢涉足。”
“越是禁地,越可能隐藏秘密。”林慕羲目光坚定,“《璇玑谱》所指秘库若在苗疆,这等险地可能性最大。我们必须去探一探。”
“但蛊婆警告,寨子的人也绝不会允许我们前往,更不会提供向导。”
“所以,我们需要自己找路,并且,弄清楚寨子对鬼哭岭如此忌讳的真正原因。”林慕羲道,“或许,这背后也藏着什么。”
两人决定夜探寨子,尤其是头人和蛊婆居所附近,看看能否找到更多关于鬼哭岭的线索。
林慕羲与癸十如同两道青烟,悄无声息地溜出竹楼,避开守卫,在寨中潜行。寨子布局看似杂乱,实则暗合某种阵法,幸得二人身手高超,才未触发警戒。
在靠近头人竹楼时,他们听到里面传来压抑的争吵声,用的是苗语,但癸十依稀能听懂几个词。
“……鬼哭岭……祖训……不能……”
“……寨子……需要……盐铁……”
“……外人……灾祸……”
似乎寨子内部对于是否与外人接触,以及鬼哭岭的事情,也存在分歧。
就在他们凝神细听时,身后忽然传来一声轻微的咳嗽!
两人猛地回头,只见月光下,蛊婆阿雅婆婆不知何时,竟无声无息地站在他们身后不远处,那双浑浊的眼睛正静静地看着他们!
“年轻人,好奇心太重,会短命的。”阿雅婆婆的声音沙哑而平静。
林慕羲和癸十心中骇然,以他们的耳力,竟未察觉她是如何靠近的!
阿雅婆婆没有追究他们的窥探,只是淡淡道:“回去吧。若执意要去鬼哭岭,明早来找我。或许……有一条路,可以试试。”
说完,她拄着蛇头杖,缓缓消失在阴影中,留下面面相觑的两人。
这神秘的蛊婆,究竟意欲何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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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一章:蛊婆试·五毒炼心
次日清晨,林慕羲依言,独自前往蛊婆阿雅婆婆的竹楼。
竹楼内光线昏暗,弥漫着各种草药和古怪的香气。阿雅婆婆坐在火塘边,面前摆放着五个小巧的竹篓。
“你决定了?”阿雅婆婆头也不抬。
“是。”林慕羲语气坚定。
“鬼哭岭的毒瘴,寻常避毒丹无用。需要以特定蛊虫为引,方能抵御。”阿雅婆婆指了指那五个竹篓,“这里面的,是‘五毒炼心蛊’的子蛊。你若能承受住它们的考验,我便将母蛊给你,可保你十二个时辰内无惧瘴气。若承受不住……”她抬起眼皮,看了林慕羲一眼,“便是命该如此。”
林慕羲看着那五个竹篓,知道这绝非易事,但别无选择。“如何考验?”
“伸出手来。”
林慕羲依言伸出右手。阿雅婆婆口中念念有词,用木杖依次在五个竹篓上点了点。只见竹篓盖子微微开启,五道颜色各异、细如发丝的光芒瞬间射出,落在林慕羲的手臂上!
霎时间,剧痛、麻痒、灼热、冰寒、酸涩五种截然不同的极端感觉,如同潮水般沿着手臂经脉向心脏涌去!仿佛有无数细小的毒虫在啃噬他的血肉、骨髓!
林慕羲闷哼一声,额头瞬间渗出冷汗,手臂剧烈颤抖,但他咬紧牙关,硬是没有缩回手,也没有叫出声来。他运转体内那股源自《璇玑谱》的温和气息,努力对抗着这五种极端痛苦的侵蚀。
那气息虽微弱,却异常坚韧,如同中流砥柱,护住他的心脉,与五毒之力激烈对抗。
阿雅婆婆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似乎没料到这年轻人内力如此奇特坚韧。
过程持续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对林慕羲而言却如同一年般漫长。当五种痛苦感觉如潮水般退去时,他几乎虚脱,脸色苍白,但眼神依旧清明。
那五道细光飞回竹篓。
阿雅婆婆点了点头,从怀中取出一个更小的玉盒,递给林慕羲:“母蛊在此,贴身佩戴。记住,只有十二个时辰。”她又补充道,“带上那个女娃儿,她的体质……或许在鬼哭岭有意想不到的作用。”
林慕羲接过尚有温热的玉盒,郑重道谢。虽然不知蛊婆为何转变态度出手相助,但这份人情,他记下了。
带着母蛊和解开的谜题(王清墨体质特殊),林慕羲回到了住处。前往鬼哭岭禁地的行程,即将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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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二章:入岭行·雾锁千嶂
准备妥当,林慕羲、王清墨、癸十和巴特尔四人,在阿雅婆婆暗中派出的那名年轻苗女(名叫阿幼朵)的引领下,悄然离开黑石寨,向着鬼哭岭进发。渔叟则留在寨子附近策应,并与外界保持联系。
越靠近鬼哭岭,环境越发诡异。树木扭曲,枝叶颜色暗沉,地面上覆盖着厚厚的、颜色斑斓的苔藓和菌类,空气中开始弥漫起一股淡淡的、甜腻中带着腐朽的气味——这就是毒瘴!
林慕羲取出玉盒,里面的母蛊微微发光,形成一个淡薄的光晕,将几人笼罩在内。周围的毒瘴触及光晕,便如同遇到克星般悄然散去。
“果然有效!”巴特尔松了口气。
阿幼朵神色却依旧紧张,用生硬的汉语道:“小心……瘴气只是……开始。里面……有更可怕的东西。”
深入岭中,雾气越来越浓,能见度极低,四周寂静得可怕,连虫鸣鸟叫都消失了,只有脚下踩碎枯枝的轻微声响和彼此的心跳声。仿佛整座山岭都已经死去。
“跟紧我,不要走散!”癸十沉声道,他的感知在雾中受到极大限制。
突然,走在前面的阿幼朵发出一声低呼,指着前方雾气中若隐若现的一片阴影。
众人凝神望去,只见那是一片坍塌的建筑遗迹,巨石散落,上面爬满了墨绿色的藤蔓,风格古老而怪异,绝非苗人所有。
“是这里……图谱指示的地方……”林慕羲拿出《璇玑谱》真本,对照着周围山势和遗迹方位,心脏不由自主地加速跳动。
前朝秘库,似乎就在眼前!
但与此同时,一股莫名的寒意从心底升起。这死寂的鬼哭岭,这诡异的遗迹,真的只是废弃那么简单吗?
阿幼朵脸色苍白,紧紧抓住王清墨的手臂,声音带着恐惧:“……有……有什么东西……醒了……”
浓雾深处,仿佛有一双无形的眼睛,正冷冷地注视着这群不速之客。鬼哭岭的真正危险,才刚刚开始显露冰山一角。
【作者简介】胡成智,甘肃会宁县刘寨人。中国作协会员,北京汉墨书画院高级院士。自二十世纪八十年代起投身文学创作,现任都市头条编辑。《丛书》杂志社副主编。认证作家。曾在北京鲁迅文学院大专预科班学习,并于作家进修班深造。七律《咏寒门志士·三首》荣获第五届“汉墨风雅兰亭杯”全国诗词文化大赛榜眼奖。同时有二十多篇诗词荣获专家评审金奖,其军人题材诗词《郭养峰素怀》荣获全国第一届“战歌嘹亮-军魂永驻文学奖”一等奖;代表作《盲途疾行》荣获全国第十五届“墨海云帆杯”文学奖一等奖。中篇小说《金兰走西》在全国二十四家文艺单位联合举办的“春笋杯”文学评奖中获得一等奖。“2024——2025年荣获《中国艺术家》杂志社年度优秀作者称号”荣誉证书!
早期诗词作品多见于“歆竹苑文学网”,代表作包括《青山不碍白云飞》《故园赋》《影畔》《磁场》《江山咏怀十首》《尘寰感怀十四韵》《浮生不词》《群居赋》《觉醒之光》《诚实之罪》《盲途疾行》《文明孤途赋》等。近年来,先后出版《胡成智文集》【诗词篇】【小说篇】三部曲及《胡成智文集【地理篇】》三部曲。其长篇小说创作涵盖《山狐泪》《独魂记》《麦田里的沉默》《尘缘债海录》《闭聪录》《三界因果录》《般若红尘录》《佛心石》《松树沟的教书人》《向阳而生》《静水深流》《尘缘未央》《风水宝鉴》《逆行者》《黄土深处的回响》《经纬沧桑》《青蝉志异》《荒冢野史》《青峦血》《乡土之上》《素心笺》《逆流而上》《残霜刃》《山医》《翠峦烟雨录》《血秧》《地脉藏龙》《北辰星墟录》《九星龙脉诀》《三合缘》《无相剑诀》《青峰狐缘》《云台山寺传奇》《青娥听法录》《九渊重光录》《明光剑影录》《与自己的休战书》《看开的快乐》《青山锋芒》《无处安放的青春》《归园蜜语》《听雨居》《山中人》《山与海的对话》《乡村的饭香》《稻草》《轻描淡写》《香魂蝶魄录》《云岭茶香》《山岚深处的约定》《青山依旧锁情深》《青山遮不住》《云雾深处的誓言》《山茶谣》《青山几万重》《溪山烟雨录》《黄土魂》《锈钉记》《荒山泪》《残影碑》《沧海横流》《山鬼》《千秋山河鉴》《无锋之怒》《天命箴言录》《破相思》《碧落红尘》《无待神帝》《明月孤刀》《灵台照影录》《荒原之恋》《雾隐相思佩》《孤灯断剑录》《龙脉诡谭》《云梦相思骨》《山河龙隐录》《乾坤返气录》《痣命天机》《千峰辞》《幽冥山缘录》《明月孤鸿》《龙渊剑影》《荒岭残灯录》《天衍道行》《灵渊觉行》《悟光神域》《天命裁缝铺》《剑匣里的心跳》《玉碎京华》《九转星穹诀》《心相山海》《星陨幽冥录》《九霄龙吟传》《天咒秘玄录》《璇玑血》《玉阙恩仇录》《一句顶半生》系列二十六部,以及《济公逍遥遊》系列三十部。长篇小说总创作量达三百余部,作品总数一万余篇,目前大部分仍在整理陆续发表中。
自八十年代后期,又长期致力于周易八卦的预测应用,并深入钻研地理风水的理论与实践。近三十年来,撰有《山地风水辨疏》《平洋要旨》《六十透地龙分金秘旨》等六部地理专著,均收录于《胡成智文集【地理篇】》。该文集属内部资料,未完全公开,部分地理著述正逐步于网络平台发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