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臧(zāng)与榖(gǔ)二人相与牧羊而俱亡其羊。问臧奚事,则挟策读书;问榖奚事,则博塞以游。二人者事业不同,其于亡羊均也。伯夷死名于首阳之下,盗跖死利于东陵之上,二人者所死不同,其于残生伤性均也,奚必伯夷之是而盗跖之非乎?
【译文】
臧和谷两个人在一起放羊却都弄丢了羊。问臧当时在做什么,他说在拿着竹简读书;问谷当时在做什么,他说在玩扔骰子的游戏。这两个人做的事情不同,但弄丢了羊这个结果是一样的。伯夷为了名声死在首阳山下,盗跖为了私利死在东陵山上,这两个人死去的原因不同,但伤害了自身和本性这个结果是一样的,为什么一定要肯定伯夷而否定盗跖呢?
【寓意】
1. 核心要义
本则寓言通过“臧谷亡羊”与“伯夷盗跖之死”的对比,揭示不同行为表象下隐藏的本质共性:无论追求高雅之名(读书)还是世俗之乐(博戏),无论为名节殉身(伯夷)还是为私利丧命(盗跖),若偏离本心、损伤本性,结果皆为“亡羊”与“残生”。庄子借此批判以世俗标准评判是非的偏见,强调万物本无绝对高下,关键在于是否顺应自然、保全真性。
2. 心得体会
• 破除表象,直指本质:臧与谷一个读书、一个博戏,形式截然相反,却因疏于职责同失其羊;伯夷守节、盗跖逐利,动机南辕北辙,却因执着外物同伤性命。这启示我们,评判事物需穿透表象,关注其是否偏离核心目标(如责任、本真),而非被外在形式迷惑。
• 是非标准,需存敬畏:寓言反问“奚必伯夷之是而盗跖之非”,质疑世俗对“善恶”的简单划分。现实中,人们常以功利或道德标签定义他人,却忽视行为背后的复杂动机与个体差异。真正的智慧在于尊重多元选择,避免以己度人。
3. 人生启示
• 守本分,勿因外物迷心:臧谷亡羊的教训在于,无论追求知识还是娱乐,若忽视本职(牧羊),终将得不偿失。人生亦需分清主次,在专注核心目标(如家庭、事业)的前提下,再兼顾其他兴趣,方能避免“捡芝麻丢西瓜”的遗憾。
• 顺本性,莫为标签所困:伯夷与盗跖的结局提醒我们,过度执着于名声或利益,均会扭曲本性。真正的幸福源于对内心的忠诚,而非外界的评价。与其活成他人期待的“模范”,不如坦然接纳自己的选择,哪怕它不够“高尚”或“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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