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盼雪
毛瑞练
下午四点钟,我们在万分期待中终于盼来了2025年的第一场大雪。这场雪来的及时,顺应了时令,向人们拉开了冬天的帷幕。
无雪不成冬。没有雪的冬天总是给人带来些许的遗憾,就像是生活中缺少了油盐酱醋等调味品,感到平淡无味。
窗前赏雪,别有一番景致和韵味。看,那扬扬洒洒纷纷飘落的雪花,给大地披上了一层厚厚的银装。望着窗外随风飘舞的雪花,感觉灵魂在不断净化,往事如石子投入心湖,泛起阵阵涟漪。
小时候最盼着下雪。下雪之后,最喜欢做的就是堆雪人、打雪仗。各家各户都把院落的积雪清扫到大门前,这些积雪便成了我们这些顽童们用来堆雪人、打雪仗的原料和弹药。孩子们都是精雕细琢的艺术家,他们雕塑的雪人有的是俏皮的顽童,有的是甜美可爱的白雪公主,栩栩如生,惹人喜爱。他们对自己的作品制作非常考究:眼睛用的是黑石子、黑纽扣或玻璃珠镶嵌;鼻子多为红萝卜制成;嘴巴常由红纸条树枝或辣椒弯成微笑形状,营造出活泼神态。雪人的装饰也很新颖别致,头戴彩纸糊制的帽子,颈带彩色围巾或红领巾,增加了俏皮感。孩子们精心雕塑出来的这些艺术佳作就放在各家各户的大门前,正在等待着人们的鉴赏。
打雪仗也是孩子们经常玩乐的游戏。孩子们分成敌我双方,把随处可见的积雪攥成雪球往对方的阵地上投掷,雪球在空中飞来飞去,让人感觉来到了硝烟弥漫的战场上。中弹的“敌人”倒地“身亡”,没有中弹的战士依然顽强战斗,直到取得最后胜利。
雪后的孩童们没有一个窝在家里,他们堆雪人、打雪仗,玩得开心——玩出了快乐,玩出了童趣,也玩出了智慧。尽管那时是寒冷的严冬,孩子们都穿着单薄的棉衣,但都热血沸腾,兴致很高,从不惧怕刺骨的寒冷。“冻闲人,饿懒人”,现在我真正体会到了这句话的含义了!
孩提时代还有一项挺有趣的活动——溜冰。在斜坡的路上 ,我们这些顽劣的孩子把斜坡路上的积雪压成溜冰的滑道,穿上平底的胶鞋,在上面滑冰。身轻如燕的倩影像闪电般划过,引来无数人们围观。孩子们依次轮流滑过,有时身体重心失衡,常常被摔得仰面朝天,引来同伴们的一场哄笑。溜冰场本是人来人往的马路,过往的行人只能战战兢兢地从上面通过,时常有人摔得人仰马翻。一边骂着一边瞅瞅四下无人就立马爬起来继续小心翼翼地往前赶路,我们这些顽童却暗地里发笑!长大以后本身具有的那种不屈不挠的顽强意志大概就是在那个时候锻炼出来的。
我们不但在陆地上滑冰,而且还在结冰的河上、甚至是在结冰的水库冰面上滑冰。那时的孩子生性顽劣,敢闯敢干,非常有冒险精神,不像现在的孩子那样被家庭和社会牢牢地关在“笼子里”,生怕出了危险。
雪后最有趣的是捉麻雀。下雪后的大地到处银装素裹,鸟儿们无处觅食。你在院子里面放一个平底的筐,在下面撒上一些秕谷,用一个小木棒把筐子支撑起来,连上一根细绳,一直到屋里。然后,你在闭门的屋里透过玻璃窗户窥视着外面的情况。不一会儿,几只饥饿的麻雀就会东张西望地钻入筐下觅食,一边不停地啄食,一边警觉地观望着屋里的动静,稍有响动,立马飞遁。但它们也有麻痹的时候,往往是在长时间的僵持中它们也会失去耐心,这时便是它们被瓮中捉鳖之时。看到那些津津有味啄食的鸟儿渐渐失去了警惕心,屋里正张网以待的顽童立马拽一下细绳,筐子正好罩住这几只贪食的小麻雀。
孩子们往往把捉到的小麻雀用绳子绑起来,之后放到笼子里好好养着。据说,麻雀的脑子可以用来抹冻伤的手脚,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我们都是捉了它们后好好喂养几天,玩腻了就把它们放归自然。我们都是爱鸟护鸟的孩子,绝不会伤害它们的!
大雪压顶的日子人们大都围在火炉旁,一边烤着火,一边惬意地欣赏着外面的雪景。但雪后也有闲不住的人。村子里也有到山上寻找猎物的人,我们有时就跟着他们踏着厚厚的积雪寻找猎物。猎物会在雪天留下明显的踪迹。猎人们带上猎狗,循着踪迹,很容易找到猎物。
盼雪不只是人们的一种精神向往心理,也是人们天生惰性的一种诉求。大人们盼雪是为了放松休息,养精蓄锐,为明天的劳作积蓄能量;孩童们盼雪,激发的是天真烂漫,融入自然。
忽然想起前几天我和老伴去女儿家,外孙女忽然问姥姥:姥姥,什么时候下大雪?原来,三岁的外孙女也盼雪,她是盼着下雪以后妈妈可以不用上班在家陪她玩了,真是天真无邪的孩子!想着想着,不知不觉外面的雪已下得很厚,今天是星期五,明天后天就可以不上班了,这次外孙女盼望的这场雪来得非常及时,正好赶在了周末周日的时间节点上了,她妈妈可以在家陪她好好玩玩了!

作者简介:毛瑞练,中学高级教师,济南市莱芜区散文学会会员,济南市莱芜区作协会员,曾在莱芜五中、雪野中心中学从事英语教学工作。热爱文学,作品散文《家乡的花椒树》、《捡栗子》、《怀念家乡的白鹭》、《乘车有感》、《庭院养花》等先后在《济南日报》(副刊)、新莱芜官方客户端、莱芜区散文学会公众号、莱芜区作协公众号、《都市头条》及爱济南新闻客户端上发表,并获得广泛好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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