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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1126年,即北宋靖康元年,是宋朝历史上极为惨痛的一年,也是宋徽宗将皇位禅让给宋钦宗的那一年。谁也没有想到,钦宗皇帝连皇位还没坐热,女真大军从北方长驱直入,跨过黄河,打进汴京,转眼之间,君臣蒙难,朝野倾覆,生灵涂炭。这就是历史上著名的靖康之耻,也叫靖康之变。
然而,面对金军铁蹄的肆意践踏,我大宋军民并非没有一点抵抗。特别是北宋的西京河南府——洛阳,是宋金反复争夺的前沿阵地。先是北宋西京留守、河南尹孙昭远“招聚溃卒,得义兵万人”,进行抵抗,试图收复失地,结果坚守不到两年,金军于1128年(南宋建炎三年)初大举西进,孙昭远部下溃散,他本人被乱兵所杀。后来河南伊阳(今嵩县)的地方武装翟兴、翟进兄弟勇敢地扛起了抗击金军的大旗,他们集结乡兵,依托熊耳山山脉的有利地形,不断袭击金军,成为金人在河洛地区的心腹大患。
在此期间,河南府永宁县也在翟进、翟兴的影响下进行了艰苦卓绝的保卫战。
当时,永宁在北宋末年的最后一任知县是赵不独。不独,字彦亲,是宋室宗亲濮安懿王的四世孙。宋徽宗政和三年(1113年)他出任西京永宁县酒税。建炎元年(1127年)南宋高宗登极,把他转为忠翊郎。翌年(1128年),被京西北路制置司任命为西京永宁县令,兼总辖军马(宋朝军职,为州郡县军事长官)。
当时,金军大举南下攻打南宋,永宁为进军要道,盗匪四起,赵县令“毅然以维城为己任,缮修战械,峙粮立壁,振作士气,屡立战功。邻邑相继不守,公境独全。”
这就是说,在金军南下,中原大乱,周围各县相继失守的关键时刻,赵县令领导全县军民同仇敌忾,英勇抗战,一方面动员百姓坚壁清野,不让金军得到一粒粮食;一方面招兵买马,打造器械,积极备战,致使金军迟迟未能攻进城内,保证了一方平安。
当时,在永宁境内最有名的防御基地是在今涧口境内的白马山(亦称白马寨)。因为白马山是洛河南岸熊耳山脉的一座高峰,与永宁县城隔河相望。这里山势陡峭,易守难攻,且周边森林茂密、沟壑纵横,便于隐藏兵力、储备物资。因此为历代兵家必争之地。
值得注意的是,在建炎初年,翟兴、翟进的部队就曾在永宁一带活动。据《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卷十五记载:“建炎二年三月,翟进引兵至永宁,与金人遇,击走之。”另卷十八载:“翟进屯伊阳(今河南嵩县),遣其弟翟让攻永宁,拔之。”
另据《要录》记载,“建炎二年(1128年)九月,金人犯西京(洛阳),永宁县令赵不独率民兵拒之,战于白马山。”
建炎三年(1129年),翟兴、翟进义军率领永宁守军趁金军主力南下江淮之机,以白马山为跳板,出兵收复永宁周围的长水、福昌(今宜阳西)等县,将防线推进至洛阳近郊,一度逼近洛阳城下,极大鼓舞了中原抗金士气。
之后,翟进率精锐骑兵驻守长水(今洛宁西),控制洛水上游;翟兴坐镇永宁县城(今洛宁老城),统筹两县军政,修复城防、囤积粮草。不久,永宁、长水的抗金力量已发展至数万人,成为京西路(今河南西部)最稳固的抗金根据地之一。
建炎四年(1130年),金朝在中原建立了一个以刘豫为首的傀儡政权,国号阜昌,南宋也于次年改号绍兴。也就在这一年,金军为打通洛阳至陕州的通道,集中兵力进攻永宁。翟氏弟兄和赵县令带领义军依托白马山进行顽强抵抗。
他们将白马山划分为多个防御区,设置鹿砦、陷阱,利用滚石檑木打击攻山金军;同时组织民众将粮食、武器藏于山洞,只是派出少量兵力佯装败退,引诱金军进入白马山峡谷,待金军主力进入伏击圈后,伏兵从两侧山顶杀出,万箭齐发,金军首尾难顾,自相践踏,伤亡数千人,被迫撤退。
白马山阻击战之后,金军元气大伤,短期内不敢再大规模进攻永宁。不过,他们还经常组织小范围的袭扰。对此,永宁军民也和敌人展开了灵活多样的游击战术。他们曾用轻骑袭击金军在洛阳至陕州间的粮队、哨所,甚至深入金军控制区(如宜阳)烧毁粮仓,迫使金军分散兵力护送补给,无法集中力量南下。
有一日,伪齐步军太尉王胜率大军骤至,远近震扰。赵县令身先士卒,挺身而出,率领军民与敌人展开殊死搏斗,多次打退敌人进攻,再次取得了永宁保卫战的全面胜利。
此后不久,金安抚使孟邦雄、总管樊彦直驻扎洛阳,出兵长水。南宋虢州知州张玘暗地和永宁守军取得联系,并派大将陈俊守白马山,谢皋守船板山,梁通守锦屏山,待金兵孤军深入到长水东关时,三寨一起响应,打得金军措手不及,溃散而逃。张玘亲率精兵三千连夜追击200里,一直追到河南府把孟邦雄擒住,樊彦直趁机逃跑。
绍兴二年(1132年),金军与伪齐政权(刘豫)联合进攻京西路,翟进在收复洛阳的战役中遭遇金军伏击,于龙门驿一带激战身亡。其部众由兄长翟兴继续统领。翟兴在弟弟阵亡后,率义军退守伊阳山区(今河南嵩县、汝阳一带),依托山寨坚持抗金,被南宋朝廷任命为河南府、孟、汝、唐州镇抚使。
南宋绍兴二年(1132年),翟兴部下将领杨伟被金人收买,趁翟兴不备,将其杀害。其子翟琮继任首领,继续抗金,但势力逐渐衰落。
绍兴三年(1133年),刘豫又率军卷土重来,再次攻陷中原诸郡。自此,南宋的河南之地几乎全部沦陷,唯独永宁还在南宋掌握之中。当时,在“内外阻绝”的严酷环境中,赵县令与不庶、不忙兄弟亲率赵氏族人,在永宁城内振臂一呼,全县四面八方的英雄豪杰纷纷响应,大家各自堑山为寨抵御来犯之敌。
据说,在洛宁境内的许多老寨都是这时建的,如陈吴老寨、寨子老寨、樊村老寨、西王村老寨、西山底摩天寨、小界赤滩寨、余庄老寨、崛山老寨、杨坡老寨等,这些都成为抗击金军的坚强堡垒。
然而,由于南宋朝廷始终视中原为“弃地”,对这支中原仅存的抗金力量未派一兵一卒增援,也没有一点一滴的粮饷支持,加之金军持续施压以及伪齐政权的渗透,以致永宁军民逐渐陷入“粮草枯竭、兵力凋零”的困境。
未完待续......

作者简介:周流宗,男,汉族,1957年1月出生,河南省洛宁县赵村镇人。1980年毕业于洛阳师院中文系。历任洛宁县计生委秘书、县委办公室副主任、县政府办公室主任、杨坡乡党委书记、县卫生局党委书记、局长等职。现为河南省书协会员,洛阳市摄影家协会会员,《洛宁史话》撰稿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