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回中】

山东张合君老师长篇章回小说《醒梦录》连载

第八回 水塘边霍继生意满　餐厅里方正仁心寒（中）

醒梦录 

第八回　水塘边霍继生意满　餐厅里方正仁心寒（中）

一天，几个男生讨论班里的几个女生谁最美。纪灵贵问霍继生：“你觉得咱班的李春玉怎么样？”霍继生说：“谁不知道，那是校花，谁见谁爱。”“你爱吗？”“你说呢？”“人家爱你吗？人家爱的是方正仁，你？还是一边凉快去吧。”“爱？光爱有什么用？猫爱吃鱼，它能下水吗？鱼爱吃蚯蚓，它能上岸吗？我姓霍的如果弄不到李春玉，把霍字勾了。”“别吹啦。”“你说她爱方正仁，你掂量掂量，方正仁有娶李春玉的资本吗？”“就凭你这德行，光靠你老子有权，家里有几个臭钱，是吧？”“再想别的办法啊！”“你就是得到人，也得不到人家的心。”“为什么？”“有共同语言吗？”“什么共同语言？弄到人就达到目的啦。还要求什么共同语言？”“马秀才娶到祝英台了吗？”“照你说，除非她死了。”“这可不敢说。”“照这么说，你心里还是没看起方正仁？”“这还用我解释？”“那还跟人家拜把兄弟干啥？”“要不是石立岩撮合，给他个面子，谁愿意跟他拜啊？”略一停顿，“拜了又能怎样？”“照这样说，你这家伙根本没有诚意。”“你查查历史上拜仁兄弟的有几个是诚意的？还不都是利益驱使，互相利用啊。”“照你说，那桃源三结义也不是诚意了？”“那还不是罗贯中瞎编的，用来哄人的，真实的刘备、关羽、张飞还不知道是怎样的哩！”“你这家伙，连《三国演义》也不相信了。”

一天，霍继生、屈思贵、石立岩，还有几个同学一同去动物园游玩。到了那里，只见里面的猴子调皮地玩耍。屈思贵从包里拿出一根香蕉，投给了一只猴子，那猴子向屈思贵做了个揖。霍继生见状说：“人们都说，生吃猴脑的人聪明，听说动物园里出卖猴脑，我想买一个尝尝鲜。"

经过一番交涉，霍继生选中了一只猴子，交了钱。管理员将注意事项交代完，就将那只猴子关在一个铁笼子里，用准备好的木枷将猴子的脖子夹住，接着盖上木板，露出头来。尽管猴子不停地惨叫，腿在木板下面乱蹬，也不会危害到人。一切准备就绪，管理员用铁棒将猴子敲晕，刮去顶上的毛，霍继生问：“现在可以打死了吗？”“可以了。”霍继生非要亲手将猴子打死不可，管理员说：“你不在行。”“我买的，我当家。”说罢，接过锤子，向猴子的顶部狠狠地砸下去，只听一声凄惨地尖叫，猴子当即毙命。霍继生从管理员手里接过刀子将猴子的头骨撬开，又用小勺将脑浆挖出来，根据管理员交代的吃法，趁热将猴脑送进嘴里，咂了咂嘴，就吃掉了。

屈思贵等人私下议论，说霍继生的心真恨。这话被石立岩听到了，传到了霍继生的耳朵里。霍继生说：“无毒不丈夫。易牙把自己的儿子都煮给国君吃了，我吃个猴脑有啥可说的？人没狠心，办不成大事。”从此，屈思贵对霍继生有了看法。

马上快毕业了，方正仁觉得有必要把两人的关系说到明处了，就对李春玉说：“咱俩的事是不是可以定下来了？”这话正好说到了李春玉的心坎里。

晚饭过后，方正仁邀李春玉到操场上，来到一棵大榕树下，共同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方正仁张了几次嘴，有些不好意思，终于壮着胆子，说出了这样几句话：“嘿嘿，下星期，咱们就要离校了，咱俩的事，老憋在心里，现在该说到明处了吧！”李春玉低着头，假装不好意思地说：“什么事啊？”其实，她比方正仁还心焦，她要把心中的话全部倒给心爱的人，但她不能，她要等方正仁先开口。现在，方正仁邀她出来，她早已猜透了方正仁的意思，想说的话也早已烂熟于心。“咱俩的终身大事，我不说，你也明白，就是----就是，我把你作为我一生最心爱的人，想爱你一辈子。”方正仁终于把憋在心里的话倒出来了，李春玉不好意思地接着说“你只要爱我一辈子，我就一辈子陪着你。”“好了，有你这句话，我这一辈子非你不娶。”“我也非你不嫁。”两个人说到此处，眼泪不由地夺眶而出，然后不由自主的偎依在了一起。

过了一会儿，李春玉忽然问：“如果你日后混好了，当了大官，还会看得起我吗？”方正仁低着头凝视着她：”我就是考上状元，当了皇上，也不会变心的。”李春玉点了点头。接着，方正仁说：“那我以后如果落魄了，像薛仁贵一样沿街乞讨，你还会跟我讨饭吗？”李春玉说：“你能做薛仁贵，我就能做王宝钏，即使下地狱，我都陪着你。”

忽然，一只乌鸦“嘎”的一声飞过李春玉的头顶，她本能地用双手抱着头，然后说：“不好，人们常说，老鸹叫，祸来到，这是不是对咱俩不吉利啊！”方正仁也吃了一惊，接着很快又镇静下来，说：“那纯粹是迷信，别信那些。”李春玉说：“我也不迷信，不过，老祖宗们都这样说，想来也是有几分道理的吧？”方正仁说：“古人的说法未必都适合现代！不要说古人，就是有些规律也能改变。人在自然规律面前并非无能为力，就像水往低处流吧，人们就发明了抽水机，让水往高处流。”李春玉接着说：“抽水机的扬程也是受地球的引力限制的，水也不是无限制地往上流。”方正仁陷入了沉思。

稍停片刻，李春玉说：“如果以后你遇到了比我美的姑娘，家境又好，比方说遇到了皇姑，你不会把我当成秦香莲吧？”方正仁笑道；“除非咱们坐着的石头开花。你看我方正仁像陈世美吗？”李春玉点了点头。方正仁又说：“如果你家大伯嫌恶我家无钱无势，为你物色了有钱有势的人家，就像祝院外看上了马秀才，你会不会动心啊？”李春玉说：“如果真到那一步，我宁可像祝英台那样，与你化作蝴蝶双飞。”

李春玉提议：“古人定终身，常发誓愿，赠信物，我觉得有些俗套。物件再好，也可能丢失。咱们不如换换花样，除了信物，再添一份心灵信物。”“什么心灵信物？”“各写一首诗或词，既表达了心意，又不被别人知道。”方正仁觉得有道理。

第二天，他们相约又来到老地方。李春玉把一首《蝶恋花》交给了方正仁。词云：

命运相携吾与汝，灵性通融，十载同甘苦。携手断桥情定处，堪超宝黛并梁祝。

君立前台歌且舞，妾抱琴弦，幕后和金鼓。愿共劬劳安兆庶，美名长伴竹书著。

方正仁读着词作，再看看李春玉：面容文静，粉里透红，宛如清水芙蓉，温婉善良，尽数流露在圆润的脸颊上；目珠晶莹，脉脉含情，似有万千心事藏于其间。

随后，方正仁将自己的《鹧鸪天》递给李春玉，词曰：                                                         

 十载同舟意最真，断桥初见定终身。卿弹弦上玲珑韵，我逐台前锦绣春。

 承苦乐，共晨昏，此心不负眼前人。且将岁月裁成锦，笑看风霜满鬓尘。

李春玉读罢，端详方正仁：目光清亮如溪，温和而坦荡，谈吐条理清晰又不失亲和，举手投足间皆显儒雅，眉宇间沉淀着学识与正直。

李春玉拿出一块小手帕，上面有她精心绣的一首诗，双手递到方正仁的手上，并嘱咐他，“你看到这个小手帕和这首诗，便如见到我的心。”方正仁细看，绣诗为：

心海起浪因你漾，情起无声意未央。岁月迁，爱滚烫，陪你奔赴梦远方。

方正仁读后，热泪盈眶，随机从怀里掏出一枚戒指，小心翼翼地戴在李春玉的手指上，并说：“这枚戒指就算是套住你，再也跑不掉了。”然后，二人紧紧地抓住对方的手。方正仁又将自己精心加注并圈点过的一部《红楼梦》赠送给李春玉。并说：“里面的红字凝聚着我几年的心血，一定要珍惜。”然后，二人紧紧地抓住对方的手，直勾勾地盯着对方。

过了一会儿，他俩觉得临走时，应该见见郑老师。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