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华热点 中国晨报社执行社长、总编辑︱高文
有人攥着1644年清军入关这一个节点,就想把华夏历史劈成两半——一边喊着“明亡是华夏断代”,一边把清朝污为“外来异类”,企图用单点叙事挑动民族对立。可若真顺着中国历史的大脉络往回走,从秦时明月到清时疆域,从汉时边关到康乾盛世,哪一步不是“一统”在打底,哪一页不是“融合”在书写?这种片面化的1644史观,不过是螳臂当车的谬论,其心歹毒,却根本站不住脚。

我们念“秦时明月汉时关”,念的不只是汉家天下的壮阔,更是秦始皇扫六合、书同文、车同轨,为“大一统”刻下的第一道基因;是汉武帝派卫青、霍去病逐匈奴,设河西四郡,把“华夏疆域”的轮廓越画越清晰。那时的匈奴与汉,有过刀兵相向,可也有昭君出塞的和亲,有边境互市的交融,到了东汉,南匈奴入塞,渐渐与汉人杂居,最终成了华夏大家庭的一份子——若按“单点史观”,是不是该把汉匈之战说成“割裂”?可历史偏不,它让对立变成了融合,让不同族群织进了同一张“华夏”的网。

到了盛唐,长安城里胡商云集,胡姬的舞步和汉人的琴瑟共奏,唐太宗被各族尊为“天可汗”,既有李靖破突厥的战功,也有文成公主入藏的佳话。那时没人纠结“谁是正统”,只知“天下一家”才是大唐气象。即便到了宋,虽有辽、金、西夏的并立,可宋辽的“澶渊之盟”换来了百年和平,双方互派使者、互通贸易,契丹人学汉字、读儒家经典,宋人也用契丹的马鞍、穿契丹的短靴。后来元朝一统,把西藏正式纳入中国版图,设澎湖巡检司管理台湾,虽有“四等人制”的瑕疵,可汉人学者郭守敬主持编订《授时历》,蒙古贵族也读《论语》《孟子》,色目商人把丝绸之路的商道走得更宽——这些不是“割裂”,是华夏疆域和文明在更大范围内的融合。
再说明朝,朱元璋推翻元朝,恢复汉家衣冠,可他没丢了元朝的行省制度,反而加以完善;朱棣派郑和下西洋,船队里有汉人、回族、蒙古族的水手,带往海外的是“天朝上国”的包容,带回的是不同文明的交流。明末的困境,从不是“清军太强”,而是小冰期的天灾让百姓颗粒无收,是东林党与宦官的内斗耗空了国库,是地方藩王的土地兼并让流民四起——1644年崇祯自缢,是明朝积弊的总爆发,不是“民族的失败”。

清军入关的逻辑,从一开始就不是“推翻明朝”,而是打着“为明复仇、讨灭李自成”的旗号——李自成的大顺军攻破北京、逼死崇祯,在当时的语境里是“贼寇乱政”,清军入关则以“平定贼寇、恢复秩序”为名义,这一立场本身就暗含对明朝“正统”的某种承认。更关键的是,清朝从未将明朝视作“敌国”,反而主动承接其制度与文明:顺治帝沿用明朝的科举制、六部制,康熙朝更是把这种“承接”做到了极致——他不仅亲往明孝陵拜谒,行三跪九叩之礼,尊朱元璋为“前代贤君”,还亲笔题写“治隆唐宋”碑,盛赞明朝治国功绩堪比唐宋;组织汉臣修撰《明史》时,更特意将朱棣派郑和下西洋、修《永乐大典》等“远迈汉唐”的壮举详细记载,认可其为华夏历史的重要组成部分。
清朝对明朝制度的延续,远不止于简单照搬:明朝的内阁制度,在清朝发展为更成熟的军机处,既保留了文官参政的核心,又强化了中央集权的效率;明朝的赋税制度,经雍正帝“摊丁入亩”改革,取消了人头税,减轻了底层百姓负担;明朝的地方治理体系,在清朝通过“改土归流”进一步延伸到西南边疆,让中央政令真正贯通全国。这种“延续中优化”的治理逻辑,哪里是“割裂文明”,分明是华夏大一统制度的继承与发展。

那些说“清朝不是华夏”的人,怕是忘了晚清危局里,汉臣撑起的“一统”脊梁。左宗棠以汉臣身份挂帅,抬着棺材出征新疆,面对英俄支持的阿古柏势力,硬是收复了除伊犁以外的全部失地,后又据理力争收回伊犁,在新疆设省、推行屯垦,一句“尺寸不可让人”,不仅守住了六分之一的国土,更立住了华夏一统的根基——若清朝真是“满族私产”,怎会让汉臣执掌如此重兵、定国安边?丁宝桢任山东巡抚时,果断诛杀慈禧宠信的太监安德海,震慑了宦官干政的歪风;任四川总督时,创办四川机器局,开西南近代工业之先河,还改革盐政、整顿吏治,让川地百姓安居乐业,他以汉臣之身行“治国”之责,朝堂之上无人敢因其民族而质疑;李鸿章牵头搞洋务,创办江南制造总局、轮船招商局,虽有争议,却也是为了“师夷长技以制夷”,试图在危局中保住大一统的江山。这些汉臣能深度参与国家核心事务,能执掌军政、经略地方,恰恰证明清朝从不是“满族一人之天下”,而是“汉满共治”的大一统王朝。

我们珍视汉时的边关、唐的盛世、明的古迹,也从不否定清的大一统。因为华夏文明从不是某一个民族的“私有物”,而是各民族在战与和中共同铸就的共同体:炎黄部落融合蚩尤九黎,才有了最早的华夏;五胡乱华后,鲜卑与汉交融,才有了隋唐的强盛;宋元明清的更替,不是“文明中断”,而是疆域的拓展、民族的融合、制度的完善。中国的历史从不是一盘散沙,而是“一统”的根脉越扎越深,“融合”的枝叶越张越广。
那些想用1644年这个节点挑动民族情绪的人,不过是想借历史虚无主义,拆毁中国多民族统一的根基。可历史不会说谎,从炎黄到如今,华夏一统的根脉从未断过,民族融合的潮流从未停过。这种片面化的1644史观,终究会被历史的洪流冲得无影无踪,而华夏儿女坚信的“一统”与“融合”,会永远是我们前行的底气。
史料参考:
1. 康熙拜谒明孝陵与题“治隆唐宋”碑:据《清圣祖实录》记载,康熙二十三年(1684年),康熙帝首次南巡至南京,亲往明孝陵拜谒,行三跪九叩大礼,并谕示“明太祖起布衣,统一天下,经文纬武,为汉唐宋诸君所未及”;后亲笔题写“治隆唐宋”四字碑,立于明孝陵享殿之前,以表对明朝治国功绩的认可。
2. 清军入关“讨贼”名义与承接明制:1644年清军入关前,摄政王多尔衮以“复君父仇,剿除流寇”为号召,在《致明将吏军民檄》中明确表示“今特来剿除逆贼,期于灭贼,出民水火”;顺治帝定都北京后,即刻沿用明朝的科举制度(1645年开科取士)、六部行政体系,《清史稿·职官志》载“世祖入关,因明制设内阁,置大学士”,体现制度层面的承接。
3. 左宗棠收复新疆与设省:据《左文襄公全集》及《清史稿·左宗棠传》记载,1876年左宗棠率清军出征新疆,至1878年收复除伊犁外全部失地;1881年通过外交谈判收回伊犁,1884年奏请清廷在新疆设省,获批准后设甘肃新疆巡抚,推行屯垦、兴修水利,将新疆纳入中央直接管辖,巩固了西北边疆。
4. 丁宝桢诛杀安德海与创办四川机器局:《清史稿·丁宝桢传》记载,1869年丁宝桢任山东巡抚时,太监安德海违制出京,丁宝桢以“宦竖私出,非制。且大臣未闻有命,必诈无疑”为由,将其擒杀,震慑宦官势力;1876年丁宝桢任四川总督后,创办四川机器局,引进西方设备制造枪炮、机械,为西南近代工业奠基,同时改革四川盐政,“改官运为商运”,缓解百姓盐税负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