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字可以用来取暖
文/战胜宇
从工作岗位上退下来,心里一直有些不舍。
时值初冬,老伴去看护外孙,我一个人在空旷的平房居住,感觉有些清冷。北方初冬的夜,除了冰冷的月光外,四周满溢的就是那无情的寒意。遥望夜空,稀疏的星星点缀着无边的苍穹,偶尔一颗流星划过暗夜,像一道闪电,静静地消失在凛冽寒风之中。
伫立在院子当中,仰望着夜色里弥散的霜雪,忘记了时间,任凭寒意在自己的身躯上践踏和蹂躏。霜雪是寒气凝成的,隐隐约约,断断续续,若隐若现。此刻,稀疏的清雪飘然而至,冷风掠起了洁白的纱缦,罩住了这个世界。我跺跺冰冷的脚,抖落身上的冰凌,信步徜徉在院子里,夜幕慢慢闭合,点点的星光或明或暗的云朵渐渐消失。我默默地,默默地凝望着,思索着……
回到屋里, 散乱的心思似乎怎么也凝聚不成一句完整的语句,手指在冰冷的键盘上凌乱地敲击。我知道,自从退休之后,除了几样劳动工具以外,键盘就是我最好的朋友。每当室内空落寂寥和心里郁闷的时候,我就把心里想的在键盘上敲击成文字。
我喜欢随手写些文字,却不愿意写长篇大论。我希望我的文字在网刊上发表,丝毫不在意是哪个级别。我没有扬名或牟利的想法,只是想让文字记述自己的心迹,打发余下的时间。我讨厌任何形式的聚会和派对,喜欢一个人过着寂寞清净的慢生活。室内温度确实有些低,但我也不愿意打开取暖锅炉,一敲击键盘,似乎温度就提升了许多。
恬静的夜将我的心一次一次地抚慰,这一刻的娴静,揉碎了我所有的不快,似乎忘却了世间的人情冷暖。面对从指尖滑过的时间,我的脑海里总会出现一个熟悉的词——“假如”。
其实,这世界根本就没有“假如”。因为没有发生,它的不确定因素太多。人类创造了“假如”二字,是给自己编织了一张无形的网,很多人会在这张网上写满忧伤与潇洒。快乐的时候是很少提及它,只有在悲伤的时候,寂寞的时候才会说:假如当初……就不会这样了。这就是给自己命运找一个借口,自己对自己的一种欺骗。
蒙眬的月,清冷的风,洁白的雪,零散的心,我有些无所事事。冥冥之中我有些自命不凡,似乎感觉自己是上苍遗落在红尘里的一粒尘沙,披着日月星光,踏着山川河流,体会人间的悲欢离合。
已经干了四十六年的工作,从岗位上退下来,还有什么不甘!可我知道,我的身心都不能闲下来,这是生命必须面对的责任。三个女儿都各自成家立业,生活工作顺风顺水,我又有啥忧愁的?忧国忧民我还没有那么高低境界,最多就是做一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吧,安分守己,不给社会找麻烦,这很容易的。
想到贡献吗,我还真有些想法:写文章,我更多的是写着自己!虽然记录的是自己的所闻所感,抒发自己的情怀,但也可以给读者启发和享受。院子里种植无公害果蔬粮食,虽都是自己的家人享用了,但家人少生病,少去医院,对社会也算得上是一份贡献。
勤劳、从容、坦然、淡定地活着,对社会无害,对家庭有益。其实,这就可以称之为是一种“伟大”的胸怀了。
漫长的冬夜,行走在雪地里如履薄冰。我的心丝毫没有停止对我人生意义的思考。和所有的人一样,我有渴望与期待,但所有的渴望与期待随时都有可能被年龄所取代。写下这些文字,我是在提醒自己,退休不能褪色,生命的新起点才刚刚开始,我所要面对的还有一段很长的路……
在寒夜里更能锻炼出生命的意志!守候也是一种幸福,相信,“冬天到了,春天还会太远吗”。这个季节过后,就能看到一个美丽的季节,梦想就会在那个季节发芽。
写到这里,我全身感觉暖暖的。
(书法王璟 责编战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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