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废墟上种花》
——评老男孩主席的诗作【世界破破烂烂，需要诗歌来缝缝补补】
文/ 卞荔莎（美国）
拜读老男孩主席的这首诗，像是在一个寒风凛冽的冬夜，有人为你递上一杯温热的茶。它没有激昂的口号，也没有虚幻的承诺，而是以一种近乎温柔的坦诚，直面我们这个时代的集体创伤，并递出了一剂名为“诗歌”的良方。这首诗的成功，在于它精准地捕捉到了一种弥漫在空气中的疲惫感，并给出了一个充满韧性的答案。
上篇是对现代性困境的白描：精准的“破”。诗歌的开篇便是一幅极具冲击力的末世图景。“战争是生锈的巨兽”，这个比喻精准而沉重，它将遥远的冲突化为一种具象的、逼近的、带有金属腐朽气息的威胁。紧接着，“霓虹的利刃”将视角从宏大的国际冲突拉回我们每个人的日常都市体验。光怪陆离的现代文明，在此刻不再是繁华的象征，而是一种割裂宁静、带来焦虑的暴力。从“生锈的钉子”到“被遗忘的银币”，诗人用一系列被遗弃、被锈蚀、被遗忘的意象，构建了一个失语、漏风、支离破碎的世界。这并非单纯的悲观，而是一种深刻的现实主义洞察，它承认了“世界破破烂烂”这个前提，不回避，不粉饰。
“世界是摔碎的镜子”，这一节是全诗的题眼，将前文的意象系统化。我们每个人都行走在这片镜子的碎片上，每一步都可能被“尖锐的现实”划伤。这种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的生存状态，正是现代人内心最真实的写照。而“把一声叹息/咽回喉咙深处”，更是将那种欲言又止、无力反抗的压抑感刻画得入木三分。至此，诗人完成了对“破”的极致书写，为后文的“补”积蓄了足够的情感张力。
下篇则是以诗歌为疗愈的温柔行动：坚韧的“补”。如果说诗歌的上半部分是诊断，那么下半部分就是疗愈的开始。转折点在于“正是那道裂缝/才让光有了进来的可能”。它没有否定破碎，而是从破碎中发现了意义与希望。这并非廉价的乐观，而是一种更成熟的智慧：接纳不完美，并从中寻找生机。于是，“缝缝补补”的行动开始了。“用词语的针/用韵脚的线”，这个核心比喻将抽象的诗歌创作，化为了一项具体、充满耐心的手工活。它要缝合的，是“失望的裂痕”和“孤独的暗”；它要拥抱的，是那个“颤抖的自己”。这是让诗歌这一载体，升华成了精神疗愈的仪式。
老男孩主席的这首诗，语言质朴而精准，情感真挚而深沉。它不回避时代的伤痛，而是选择用诗歌这根柔韧的线，一针一线地将破碎的体验缝合起来，赋予其新的意义和温度。它是一首献给所有在生活中感到疲惫、孤独却依然心怀希望的普通人的赞美诗，提醒我们：即使世界破破烂烂，我们依然拥有创造美好的权利和能力。这，或许就是诗歌在今天最珍贵的价值。
——卞荔莎写于美东西湖
2025.12.19日午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