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嘎子趣事(小说)

文/浪迹天涯 

一 拔牙 

二嘎子出了名的抠门，抠门，在东北这疙瘩儿的意思是：小气，吝啬，爱占小便宜，……… 二嘎子上街买东西，总挑最便宜的买，还特爱讲价，能省一分是一分，能省一角是一角，恨不得一个铜板掰开花。也难怪，二嘎子是无产阶级，不是大款暴发户，口袋里钱少。 

有一次，二嘎子去菜市场买菜，称完了秤，三元五角八分，八分钱摊主给抹去了，说收他三元五角，他眨了眨狡黠的小眼睛，递过去三元钱，说：真不好意思，赶到这儿了，没那五角零钱了，说完，表情讪讪的。 摊主不情愿地接过钱，脸上凉凉的…… 其实，二嘎子的左手里正攥着五角钱硬币，那币面上已沾湿了手心里的汗水。 

有一天，二嘎子牙疼，那颗老牙榨子发炎，痛得二嘎子坐立不安，饭也吃不下，于是，二嘎子狠狠心，想把这颗老牙榨子拔掉。 媳妇陪着二嘎子来到了医院，挂完号，进了牙科门诊。 看牙的医生是个有名的“马大哈”，一边给二嘎子打麻药，一边打着哈欠，一脸的疲倦相，也难怪，昨晚打了一宿的麻将。 牙医打完麻药，让二嘎子坐在那里，等麻药起作用，自己在桌子后耷拉着脑袋打起了盹儿， 等了老半天，二嘎子媳妇觉得应该差不多了，就叫醒了医生 牙医睡眼惺忪地拿起了拔牙的钳子，“只听“咔嚓”一声，二嘎子什么感觉没有，牙拔下来了。 二嘎子用舌头舔了舔，感觉不对劲，急忙走到鏡子前，咧开嘴一照，不觉一惊，“哎吆妈呀”！那颗坏牙还长在牙床上，旁边的那颗好牙却不翼而飞。 牙医被二嘎子的叫声吓了一跳，立马精神了许多，瞪着眼睛仔细看那颗拔下的牙，白白的，光光的，还真是一颗好牙！ 牙医赶紧又操起拔牙的钳子，把二嘎子那颗坏牙拔了下来。 出了牙科诊室的门，二嘎子急急地走，他媳妇在身后紧撵：“你慢点，见着鬼了？”…… 二嘎子边走边回头，冲着他媳妇神秘地挤眼，“嘿嘿”地笑：“……就给一颗牙的钱！……”…… 

（二） 

窝窝头 六七十年代兴修水利的时候，二嘎子出民工。那年月国家经济困难，民工的伙食有标准，基本上都是定量分着吃。 二嘎子食量不小，每顿吃饭，他都第一个跑进伙房，左挑右选，拣大个的窝窝头拿。时间长了，做饭的厨师烦了，就想整整他。 这天，做饭的厨师老张精心做了两个超大的窝窝头，把里面掏空，只有外面一层皮，论分量比那最小的窝窝头还少的多。 开饭了，二嘎子还是第一个进了伙房，看见那两个超大的窝窝头，眼睛一亮，抓在手里就走，厨师老张看了偷偷地笑。 二嘎子拿着那两个超大窝窝头乐颠的走进餐厅，找个好位置坐下，开始用餐，只一口，超大窝窝头就露出了庐山真面目。 二嘎子知道上当受骗了，想回伙房去换，已经来不及，窝窝头分发完了。 二嘎子这个气呀，心里悻悻的，暗暗骂道：真他妈损！ 工友们挤眉弄眼嘻嘻哈哈，二嘎子觉得脸颊有点儿发烫。

工长老黄满脸堆笑，凑到二嘎子身边，逗趣说：：“二嘎子的窝窝头大呀，咱俩换换呗！”…… 二嘎子知道老黄拿他开涮，只顾低头吃饭，一声不言语。 两个皮儿跟纸一样薄的空心大窝头，哪抗二嘎子吃呀，几口就没了，摸摸肚子瘪瘪的，半饱都没有，心想，怕要饿着肚子干活了，妈的，谁这么缺德！ 二嘎子一脸的愠色。 二嘎子正在闷闷不乐，忽然，面前的碗里放进一个冒着热气的窝头，他抬头见老张正笑呵呵地站在身边：“我的……分一个给你，你们活累，不吃饱哪行，不象我们在后勤………” 二嘎子眼里闪着泪光，：“张哥，你………！喉头哽咽，心里热乎乎的。 那以后吃饭，二嘎子再也不挑不选了。 

（三） 

加了个点儿更狠 二嘎子吃完饭，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悠闲地看着电视。电视节目很精彩，二嘎子看得聚精会神。 媳妇小芳在厨房洗刷碗筷，儿子小宝在一边写作业。小宝写着写着有一个字不会写，拿着本子去问妈妈。 

妈妈小芳正在忙着，两只手上沾着水，跟小宝说：去问爸爸……！ 于是，小宝拿着本子又走到爸爸身边。 二嘎子正看得兴起，球赛，他最喜欢的节目，问小宝：什么字……小宝说：旧社会地主的心肠比豺狼狠毒的‘狠’字…… 二嘎子眼没离开屏幕，接过小宝的笔，几下子就写得了，然后，把笔还给小宝，继续看电视球赛。 小宝拿着本子，歪着小脑袋，左看右看，有点不相信爸爸写的，于是，又去问妈妈。 妈妈小芳这时刷完了碗筷，正在搽手，她接过小宝递过来的本子，看完便笑了起来，对丈夫二嘎子说：你写的这是啥呀？让你这么去教孩子，真的就完了，“狠”字的“偏旁“艮”字的上面没那一点，加点就念“狼”了，哈哈…… 二嘎子一边看着电视，一边嘿嘿……的笑，说：不加点‘狠’，加了个点儿更‘狠’！……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