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人

文/项鸿儒

只有枯海才能目睹石烂

而我，就是枯海

落日落在落日的后面

那月已被盲人看见

而我就是明月

一个影子与泥土相连

而你，就是那般的青苔！

你从没在我的面前

显露过你的全部

却会如此清晰地跟随我！

与我擦肩而过！与我擦肩而过

你的脸庞，你的怀抱

隐现在风中，你又是风

你的两只手像翅羽一样

无声擦过过往的日子

为什么会使我的脉搏

轻如云烟？而鲜血汩汩啊

流淌在自己之外

你是否否在？

我向天祷告，那怕让我能

拣拾到你的脚印！在生前！

承载你亡灵的小路也会战栗！

爱人，爱人，爱人，爱人，爱人

你应该是听够了我的呼唤

从那少年的喉间出发

请你与我同眠

当我说完这最后一句

那墓葬中完整的锦衣倾刻朽烂

我有时候分不清那个更像我？

亲爱的，是这个写诗的我

还是那个让呼唤在血液中漫游

而孤寂的心灵又一阵颤抖的我

她的墓葬地不用挖掘，人人可见

她活着就是一个伤痕，永不可愈

虽然她心灵深处永远住着一个爱人

像时光本身，我活着

这样的女人以前人们都避开她

岁岁年年我又不被一个人发现！

爱人，爱人，让我放弃写诗永远！

让我在八月夜把我的诗奉献给你吧！

你的呼吸将是风化我诗作的瞬间！

我活着就是把自己的全部

奉献给一个女人你，可现在可现在

我不得不叫这结冰肉体下灵魂的春天

去滋养那些并不爱我的人！我是春天

我的新芽是血肉的鲜活！

显现你的全部！你的身体，你的灵魂！让我们的位置相互调换吧！

从北极到南极，那是那些坚冰？

灯也不能照全你，你是那深夜？

你住我这里走，却总也走不到？

因为我们各自在明阳的一边

只有石烂才能目睹枯海

而你就是石烂记载的地方

落日落在落日的后面

而我正落在落日的后边

那月已被盲人看见

而我的你就是那明月

一个影子与泥土相连

而我，就是那般的青苔

作者简介

項鴻儒，浙江省嵊州人，现居广州，在全国六十多家报刊发诗，小说，散文四百多篇（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