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的人祖庙只有一个大殿,人祖爷人祖奶的像塑在店中间,香火缭绕,信徒不断。
那年我还在上小学,五年制有夏还有寒假天,比现今的孩子还多了几项,麦假半月,秋收十天,人祖庙会又多一天。
赶庙会是我那个时代人除了春节最大的心愿,那个时候没有留守,爹妈依旧在你眼前,不像如今的盼,那叫心烦。
农历二月二十五,庙会开始展,有马戏有剧团,有歌有舞有许愿。
好在人祖庙离我家不远,怀揣父母给的一块钱,实话说那不叫走,那叫奔跑着来到庙前。
烧香许愿和我无关,我关注的是庙口摇花团子的,一人一签,六个人比点,赌注不大,一人两毛争价值一块的两个大米花团,摇花团的会唱,从一唱到十六话不重言,如今我依旧佩服这个行业,可惜时代变更,再也听不到那如快板书的妙言。
劈甜杆,刺激到让你心颤,甜杆竖起,拿刀在手的你必须果断,是劈是斩,大多时候由你不由心,劈多少都是你的,但劈不到不仅只有汗颜还有老板的笑脸。
脱呀脱,脱掉裤了脱到脚,看呀看,美女裸身演出多,高分倍的喇叭从庙前到庙角,真脱还是假脱?我只信拿着麦克的那位,他时不时会叫一声,那老头看什么看,买票进去直接摸!
凉粉摊一个挨着一个,叫上一碗放点蒜汁、美到让你不知道回家的感觉。
米花团、糖棍,花个一两毛,那幸福感比现今买辆豪车强超多。
套圈的也在使劲吆喝,实话着他那商品真货没有假货多。
算命的云集,有睁眼的还有闭眼的,那口才说笑了多少人,也让好多人泪洒算命桌。
各种吃食引狼入窝,一帮帮成年人,喝多后你叫我叔我喊你哥,好多酒醉子在路边打着醉拳、哭爹喊娘废话超多。
录像厅也搬到了庙会,大牌子上书:中香合拍枪击武打艳情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门口的喇叭里时不时传出枪声和嘿嘿哈嘿的打斗,门票只要五角,只叹我钱花早了。
戏台前人头攒动,你挤我来他挤我,特别是有女孩的地方,浪打拍岸般潮起潮落,打架斗殴的一波接着一波。
庙西北角的树林里,说媒相亲的偷偷摸摸,紧挨着的牛羊行里,经纪人拉着买卖双方,袖口里讨价还价和树林里的媒婆差不多。
夜色渐晚,庙前庙后灯火闪烁,一台台放映机开始了工作,三五成群的年轻人越聚越多,系看领带的长发男和一妖艳女子搂搂又抱抱,怎么看都不是什么好货!
如今的庙会再也找不到儿时的感觉,庙早让私人承包,不买门票庙门你都摸不着,那音乐震耳的歌舞团,从不再喊:脱、脱、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