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连载(9)
远方来的祝福
文/夏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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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那天李校长走到语文老师办公室门口，本来想进去找林老师扯扯刚上班的看法的，但正好听到一位戴眼镜的柯老师在与林老师嘀咕着什么，便留住脚步想听听他们到底说些什么话。
他没有听壁根的爱好，也没有听家长里短的习惯，但凡涉及徐奶奶的话题，他便会停住脚步，便会情不自禁的留意起来。这种本能的自觉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只觉得这是一种关心，哪怕是莫名的。
“眼镜”柯似乎感觉门口有什么动静，便睨着眼睛投向门外。但是并未见人进来，也没有什么声响了，便故作轻松的摘下粗框眼镜，呵口热气擦了擦镜片再戴上，然后接着说：“什么总评第一，分明是你以前的基础，还有几位老师那代课一段时间的功劳嘛。否则凭她一个高中生、清洁工，两个月就能改变面貌？神猴啊？”
林老师倒没有说什么，只是应酬式的笑了笑。但另外一位年纪稍大的金老师说了句大实话：“平心而论，不是我们几个轮流代课，没有兢兢业业的做好课余的后续工作，五（2）班的语文成绩也不至于在林老师离开后的二十多天时间里，直线下滑到末尾的程度。不是自家的责任田，毕竟不是那么出力的耕耘。人家徐奶奶把这班代好了，是学生们的造化，也是我们应当借以为鉴的好事情。”
金老师说这话的时候，那柯老师是一脸的尴尬。其实主要的就是他上课不严肃，还讲股市行情方面的奇闻趣事，且让王小宁等皮头同学掏野蜂蜜酿给他补脑子，偏移了同学们的注意力。
但金老师不顾柯老师的脸色：“谁不知道啊，那段时间的二班学生，上课交头接耳，下课像鸟乱飞，回家没有看书做作业的，课前也没有老师检查他们的作业完成情况。平心而论，如果是我们自己带的班，谁会这样的放任自由啊？那天的家长们到校长办公室吵吵嚷嚷，谁没有听到啊？”
“眼镜”柯不言语了。而林老师呢，还是微笑的应酬着，只是笑意却要比听“眼镜”柯谈话时要灿烂得多。她的班级她知道，几位轮流代课老师的情况她也知道，不是这位年纪稍大点的金老师在其中盯得紧一些，也许当时的情况可能更糟糕。她也知道，一年后就是小升初应考了，若是五（2）的语文考不好，受害的肯定是学生，而丢面子的当然是她这个班主任老师。现在徐奶奶把学生带上了路，连最调皮的王小宁也都上规矩了。除了学生们，她是最大的受益者。所以，她不想表示违心的附和“眼镜”柯，但也不想得罪任何一个貌似替她讲话的同行。
她知道柯老师看着一位仅是高中毕业的清洁工，居然超过他这位师范学院毕业的科班生，心里难免酸酸的。林老师心明如镜，尤其是每每遇到涉及林老师的话题，这位眼镜柯站在她的角度讲话，无论有理没理。但林老师许多时候并不领情，但又不想扫他的兴，一定情况下，多一个倾向于自己的人，不是坏事，反倒有利于自己。
比如年底全体教职工测评和评选先进个人，多一个勾子或少一个勾子，多一票或少一票那是绝对至关重要的。而眼镜柯自觉得什么都轮不到他，投她投你都无所谓的。去年评选年度先进个人，林老师就是因为比另一位黄老师多了一张票而成为候选人，又最终被校长办公会确定为先进个人上报镇政府而获得表彰。事后眼镜柯在林老师面前殷勤的说，他若把他的那一票投给黄老师，那又是另外一个结果了。林老师除了道声谢谢，还能说什么呢。其实她从内心里瞧不起眼镜柯。她真正感佩的还是这位年纪稍长的金老师，他一针见血，说的合情在理。所以她对金老师的话报以格外的笑意。
李校长最终没有走进他们的办公室，省得“眼镜”柯会联想起刚才的动静，会觉察起什么来。他不想给部下留下堂堂的校长也听壁根的印象，那样会有损他的形象。听完老师们的谈话，便折回办公室了。事后，李校长分别找那三位老师进行了交流，内容别人无从知道，但此后再没有任何有关徐奶奶代课的訾议了，事实上徐奶奶也确实没有任何值得訾议的。而徐奶奶依然是徐奶奶，依然尽心着她的清洁工作。
时间一晃两个月过去，柳枝丰满了，野花绽放了，真正的春天到了。微风吹在脸上，暖洋洋的，使人有种久违的快意。
仲春的一个上午，徐奶奶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一个自称是龙湾街道小学洪校长的人，怀着诚意对她说：“龙湾小学的谭老师生病住院了，想请徐奶奶能带三个月的语文课，他会按正式老师一样的待遇付给她报酬。如果可以，明天就请你来上班。”
(未完待续)
换一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