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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小说连载（51）
远方来的祝福
文/夏牧
51
当两位校长敬到徐奶奶的桌子时，嘻嘻哈哈的恭维声打断了她的美好遐思和乱想。看得出来，那李校长脸上有些微妙的矜持，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似兴奋又似惆怅的表情，但瞬间被老师们的笑语所改变。两位校长满面春风的依照惯例客套一番后，广概敬了大家的酒。
当李校长转身刚要离开这桌子时，那洪校长却一把抓住他的衣角不放了。先是强把李校长的杯子斟满了酒，然后又把自己的杯子也斟满了酒。一桌子人看着洪校长斟酒的举动，不知道究欲何为。想不到，洪校长让邻座的齐老师把徐奶奶的酒杯拿过去，也给斟满了酒。然后只见洪校长举起杯子，笑意盈盈的敬李校长和徐奶奶的酒。
慌乱中的李校长想跑，却被洪校长紧紧的拽着衣服死不丢，而毫无思想准备的徐奶奶，却红着脖子不知所以然。洪校长一脸的笑意使她难以拒绝，但又感到兀自愕然难为情。桌上的老师们齐喊好，而周边桌上的人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嘻嘻哈哈的站起来看热闹。
在大家一片的哄笑声中，李校长和徐奶奶只得互望对方喝下了浅浅的一杯酒。那可是二两五的标准酒杯子，虽说只有大半杯，但也足足有二两。想不到自己竟然一口喝了下去，原来自己也是有酒量的呢。而同时想不到的是那李校长，那时他说打电话的事情时，告诉她是“不善于喝酒的”吗，怎么也是一口下了肚，却没有丝毫的犹豫呢？
校长们一巡敬酒后，群起敬酒进入更大的高潮。熟悉的和不熟悉的竟然都举杯相庆着，相互间你来我往的，觥筹交错，热闹非凡。徐奶奶邻桌上的敬酒风头更是出乎意料的出彩。
一对三四十岁的中年夫妇挨臂同坐在一起，男的好像是初中部的一位“眼镜”老师，女的身份不明。本来两人同请同应煞是欢愉，但这和谐欢愉的场面，却被一嫣然媚眼的俏女人搅乱了他们的阵脚。
那女人一脸的桃花色。只见她从另外的桌上端着酒杯，春风窈窕般的走过来。那高脚杯里盛满酡红色的葡萄酒，晃来晃去，恰如她那薄衣紧裹着的凸凹有致的身躯，像要溢出这透明的杯子。再看她那用一副旁若无人的妖媚相，一路笑意的来敬那戴眼镜的男老师的酒。
敬就敬吧，可那女人呢，又是抛媚眼，又是莺话软语，还欲强行灌酒，还有人起哄着要他们喝交杯酒。而毫无准备的“眼镜”老师碍于老婆在身边，欲举杯却矜持着，欲而不欲，神态颇为尴尬。可媚眼女人不依不饶，竟然主动勾着“眼镜”的膀子硬要喝交杯酒。
身居“眼睛”老师旁边的他的老婆，本来醋坛子已开，对这风流女人来敬她男人的酒，就已经皱起描黑的眉毛，一脸的愠怒，而此举恰如火上浇油，惹得她花容失色，怒目圆瞪的大吼起来：“哪里来的骚野鸡，是不是马尿灌多了，骚瘾上来了，来这找鸭了？”
这女人边说边捞衣撸袖的，就差动手了。而媚眼女人本来就是来者不善，自然也是不甘示弱的，一句“呦呦呦，没看到这啊，还有一只更骚的狐狸精呢”，便横眉竖眼准备来真的了。
原来这媚眼女人是“眼镜”老师当年的恋人，不知什么原因最终好梦未成真，后来嫁给了城里的一个生意人。今天，正巧在这酒席上碰上了曾经的恋人，大概想故意报她那当年的失恋之怨。
大家一看不对头，赶忙连拉带劝的把那媚眼女人给哄走了。
看着这一幕意想不到的场景，徐奶奶心想，这光怪陆离的红尘酒席，不光是一个简单的饭局，还是泛起沉渣、勾风兑月的平台呢。
徐奶奶仿佛在静心的观察，而内心却生就丝丝感慨。这酒酣耳热之后的真真假假、人世百态，尽可以超越时空而同台展示，尽可以旁若无人的任性发泄。这酒气熏天的氛围，这无人干涉的场所，还真是鱼龙混杂、形形色色人等交际角力的大舞台。尤其是酒后最易暴露男女间的风花雪月，搅起熏天醋风，搅动一池春水。
徐奶奶蓦然间灵感上来，觉得这酒席盛宴如世间大幕，便开启了难以预料的形形色色。这男男女女间的是是非非，就像一河冰封下的潜水之鱼，寻常状态下难以看到各自的行为动态，一旦遇到春花秋月般的宜水之时，便耐不住寂寞，翻出水花，荡起涟漪了。即使在水下，也说不定是混沌不堪的暗较着，谁能看得透，又有谁能说得清。
曲终人散尽。
酒席后的徐奶奶，还没从那耳酣酒热的场景中缓过神来。既为她自己与李校长的强按喝酒而有莫名的兴奋，也为那妖媚女人和“眼镜”老师的恩怨纠葛而心生好奇感。尤其是回想和李校长交杯酒的那一幕，脸上不觉又泛起红晕。兴奋中，竟生就了一丝丝微妙的憧憬。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