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少年趣事
文/闫龙
其实这幅画面,在我大脑里出现过许多次了,只是碍于慵懒,才一直没有静下心来,将那些零星片段细心归整。今天是休息日,依在沙发里无聊地看着电视剧,不知怎的心血突然来潮,又想起了那段有趣的往事。
这要追溯到上个世纪七十年代了,那时我还是个不大懂事的小小儿童。每逢礼拜天,我们这些生长在农村的孩子,帮不了大人做重体力的农活,就只能找些力所能及的小事,替大人分担一些烦累的事情。那时候,我常做的事情就是:与小伙伴们一起去田间割草。在那个经济萧条、信息闭塞的年代,我生活的那一片天地,农村的面貌既贫穷又落后,为了糊口或生活得更好些,就务须多积攒一些土肥,以改善一下贫瘠的土壤。因此几乎家家户户都喂养着不止一两种牲口,像什么鸡鸭牛羊等各依自己的喜好而定。而这些牲口的主食就是草本植物,各种各样的野草,所以,下地割草这种用不了多大力气的活计,就成了每个孩子的一大任务。
这项劳动,看似简单,其实也是非常辛苦的。因为不管什么类型的草,大都在春天里发芽,夏天里成长,它们特喜欢夏天,唯有在夏季,它们才生长得葱郁而茂盛。于是夏天的酷热,就成了我们这些小孩子诅咒的对象。那年头,经济还非常落后,每个村子里就只有一个代销点,里面既不卖饮料,也又没有矿泉水什么的,路边也没卖雪糕的,(但就算有,也没有零钱来买,)以至割草割到劳累饥渴的时候,实在撑不住了,就一起偷偷地挖几块生产队的地瓜,或摘几根菜园的黄瓜、菜瓜等瓜果,然后用水洼里或者水渠内的水,冲洗一下就往嘴里填;找不到水源的时候,就用割草的铲刀简单削除一下外皮,即赶忙去慰藉那个饥渴的小胃。

我要说的这件小事,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发生的。我记得很清楚,有一次,也就在我们每人刚刚挖了一块地瓜想要离开之际,不知怎的让我的祖父发现了,那时,我的爷爷,大概是那一片庄稼的看守者吧!请大家看看他是多么地执著,追赶我们三四个八九岁的小孩子大约两三里远,最后在我们这些幼小的身影弄得狼狈不堪,浑身湿淋淋、脏兮兮地彻底消失在一片一米多高的玉米地之后,他才停止了追赶的脚步,呼喝之声也慢慢消失。我想他一定是追累了,毕竟已是六十岁的人了,而且还身患着气管炎,不然依祖父的倔强脾气,定会一直追下去的。他可不管这些孩子里面有谁——长孙或邻居的几个侄子,只要是追上了,一定会好好教训一顿的。挨鞋底训斥事小,一会儿就抹着鼻子跑掉了;若是将各自的大人喊来,除了挨棍棒抽树条之外,还要受到大人的严厉训斥,这可是双重的惩罚。
现在想来,那时候的人,总觉有点说不出口的憨厚。您说,那年代,人的思想为什么就那么厚实单纯呢?究竟为了什么那般死心塌地地爱着生产队的东西?难道因为受过了旧社会的苦,才知道了新社会的甜?明白了穷苦人翻身做主人、成立生产队互助组的艰辛?这方面,我的祖父尤为独秀,不仅对生产队的庄稼一心一意地爱护,并且只要是集体的公物,他都会看得比自己家里的东西还重要,我想:那时候乡亲们都称他“劳模”,也许是从这方面叫起来的吧!几十年间,只要有人一提起劳模,全村近两千口人,几乎没有谁不知道闫树存——我的祖父这个大名的。
所以待我慢慢懂事以后,私下里认为,我的祖父虽然很倔,全家人没有不怕他的,包括年少的我,但他的死理是:一心一意为集体着想,为人民服务,真正做到了大公无私、问心无愧;他已将“毫不利己、专门利人”的崇高理念深埋心坎,恰恰是那个时代的“老黄牛”。这不正是人们学习效仿的劳动模范吗?也恰恰衬托出上个世纪七八十年代一个勤劳善良、积极朴实的中国农村人的真实写照。

简介:闫龙。笔名(微信号):水城飞龙。山东冠县人。现居聊城。平日喜欢听音乐、散步、慢跑等活动,但更喜欢诗歌、散文。希望以一颗诚心结识更多志同道合的文友,并期望通过努力拼搏,让自己的文章能给读者带去一刻欢喜、一丝欣慰,也算我没有白努力一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