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钱这么简单
文‖黑子（重庆）
老婆四十八岁那一年
到妇幼保健院去取环
接待她的那个人
白衣白帽还用白布捂着脸
两个眼睛轱辘辘的转
一副母鸭的步态
她拿着老婆的免费单
压出母鸭般的声音喊：
“不看20元，要看50元”
我傻了眼
完全不明白她说的是哪般
一个同等模样的人说：
“有的人不信任我们取出了环
他要亲眼看一看”
我才明白这是为不信任者
开出的条件
顿时我的心直冒冷汗
左右为难
母鸭般旳声音又喊：
“手套、棉球、棉签、水、止血钳、120，到窗口去交钱”
我怒发冲冠
镇计生办为老婆开了免费单
凭什么还要我交钱
这个免费免的是什么
你得给我算一算
这分明是进餐馆还要自己带个碗
老婆扯扯我的衣角
轻声说
这是人民的医院
专收人民的钱
如果你得罪了他
他的刀子乱动一下
你将成为单身汉
我联想老婆惨白的脸
心里打颤
母鸭般的声音又喊：
“要取就去缴钱，不取与我何干”
我的怒火已经变成了毒烟
从眼睛里喷出
围在母鸭的身边
无耐毒烟被白色阯断
我突然明白
她为什么用白布包裹
是为了预防来自我一样的人的毒烟
我心力憔悴
瘫坐在椅子上
略半个时辰
一个白色的幽灵
托着一个盘子
指着血肉模糊的一团
对我说：
“这是取出的环
你得仔细看一看”
这个时候对我来说
看与不看没有任何意义
因为从母鸭的第一句话
就已经丧失了相互的信任感
我悔恨当初交那50块
让我损失了170元
但是对社会各阶层来讲
不是钱这么简单
2019年5月28日
作者简介：
吴明照，网名黑子，重庆市奉节县人氏，生于1963年。1988年参加工作，从乡镇干到部门，从财政干到行政，踏踏实实做事，清清白白做人，用祖宗的文字，写自己的心事，用祖宗的语言，讲身边的故事。不图名不图利，只求丰富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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