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仿佛看到另一个自己
文/郑尧宏
石磨对豆子说:我不愿压榨你
从而让你的血弄脏我的罪孽
豆子听不见磨的语言,或者她根本放弃听见。她只是忙碌着指挥
春秋收拢她的花,收拢她的荚
收拢她蹦跳出的那最后一个果实

到这时,黄豆想借用一个身体
匍伏她愉快的命运
譬如借用我,并不年轻也并不活力的身体,开一个玩笑
开在夏天里一路攀升的温度。从而我欢笑,呻吟,挥袖揩着汗珠
神祉的欲望之下,一个无奈求生的生灵挥毫泼墨。
每一片叶子下,看到躲藏的自己。石磨一直在,豆子也在。
清凉繁殖着流血的快感
于是我坚定而毫无愧疚地履行着被压榨的自己。
这片没有天空的沃土下,除了豆,只有豆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