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如梦
——献给曾经或正在高考的你我他
贾玉龙文
仲夏时节,满目苍翠,麦浪翻滚,莺歌燕舞。阳光不算灼热,空气中还透着些许清凉,一年一度的高考又来临了,原来形容高考是‘’黑色七月",而今,为了避开暑热"高考人性化地移到了6月,想想莘莘学子们一如往届般地呕心沥血,废寝忘食,书海搏杀,那是铭刻心田里的怎样的一幕幕呀!
时光如梭,想想三十五年前自己的高考,一切历历在目。
那是高中毕业留校代教一年多年,后回村办高中任班主任代语文,送走一届学子,村办高中也撤销了,学校安排自己带六年级,一月30元代教费。但总觉职业不定,前途未卜,不听父母劝告决然到霍一中复习,对父母承诺,考不上回家挑担子,学张记哥卖豆腐去。很幸运,校长是我上高中时的老校长晋启杰,他对我关怀备至,帮我选班,亲搬桌椅。刚开始我沒住学生宿舍,而是与原熟悉的刘锦文老师同挤一床,住教师宿舍,只是床里边加了两块木板,同时他宿舍有一脚踏风琴,因我教学时曾自学乐谱,又自学了口琴、三弦琴、脚踏风琴。
复习累后,自己手舞足蹈,边弹边歌,也是一种放松,这在当时的复习生中是非常特殊的。还有许多老师原本熟悉,对我很是关心关照。如今,他们中的一些已经作古,大多年过八旬,垂垂老矣。象晋启杰老校长我上学后仅看望过一次,而刘锦文等等老师虽谋面,也未曾邀约吃过一顿饭,许多都成了终身遗憾。
后来为了与同学交流方便,干脆搬到了大平房学生宿舍,十来个人,一人约两块砖的地方。几天后便用粉笔在宿舍墙上草拟了几句所谓诗:"身遭逆境远求学,饭食半腹噪中歇。寒窗苦苦图破壁,金榜题名放声歌"。
想想三十五年前刚改革开放不久,吃穿用很是简单。自己从家里背的粗多细少的面粉,交到灶上,常常半饱。姐姐姐夫作为工人,每月从微薄的工资中寄我十元,以供我学习生活所用。学习上与圣佛村董双平同学等常结伴而行,相互提问,摸索方法,事半功倍。由于上高中时数理化几乎未学,学校经常安排劳动采药等,所以选学了文科。由于数学底子实在太差,啃不动,最后复习彻底放弃,战略转变,专攻政治、历史、地理。那时复习大部分同学都是拼了命的,寒门子弟唯一的出路就是考学,一如过去的科举,盼望着金榜题名。同学们昼读夜算,孜孜以求,特别是董中旗兄妹俩,真可以说"头悬梁,锥刺股",几乎白天不休息,晚上不入眠。同学们大都面色泛青,眼睛充血,那是怎样的一场鏖战呀!
还记得每个班里有一块黑板报,在班主任的安排下,我一个人暇余写稿、板面设计、画图,倒赢得了不少赞誉。高考前夕,出了最后一期黑板报,清晰印象自己写了一篇"迎接生命的春天"散文,激情澎湃,感人肺腑。
1981年的7月7、8、9日,月黑风高,电闪雷鸣,群情骚动,众学子们皆拼尽了全力,大战高考。只听得卷页哗哗,书写沙沙,考毕一门,或喜或忧,或悲或伤、、、
等待评卷分数公布是漫长的,同学们的心是焦灼的,食寝是不安的,生命的春天究竟在哪里?没有庆贺,没有美酒,没有欢宴,只有各自归家望眼欲穿、翘首以待的期盼。
考分终于公布了,只记得文科本科分数线355分,而我354、25分,上了临汾师专。录取通知书是本村王福锁同学给我拿回来的,当时我正顶着骄阳在地里锄棉花。
虽然有些遗憾,但终于跳出了农门,将来会有一份固定工作。上学前要走了,母亲多次说,你父亲一天老一天,你不在跟前地谁种?他老了咋办?那些日子说老实话,心里的纠结难受,可以说五味杂陈,翻江倒海,夜夜难眠。
九月初,拿上通知书,提了一个黄帆布包,里面装了几件衣服和书本,父亲骑自行车送我到火车站,独自坐上了火车。此前我从未出过门,车窗里凝望着父亲一天天苍老的面容,花白的头发,迷离的眼神与挥手,我泪水盈眶,咬咬牙,怀揣着无限的梦想,一头扎进了未来、、、
时光荏苒,高考如梦。转眼三十五年,而今我等同学同辈皆鬓发霜染,颜种沟犁,但每每想起那充满艰辛、青春奋斗的岁月,想起那段镌刻在心灵深处、求知求学的面壁苦旅,也是人生不可或缺的经历和成长,骄傲与幸福!
青春永恒,人生如梦。我们皆凡夫俗子,一如烟云。而这就是我们的高考和人生!
2016年6月6日于尧都
(此文曾刊登于霍州文联主办的《霍山》杂志,今正值高考,发时略作修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