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多岁的男人还很有魅力
文‖徐歌
小杰比我小十岁，在她四十一岁那一年，她爱人因患胰腺癌去世了。在她四十二岁时，又再婚了。
这个男人中等个，比她大八岁，白净的脸上长着一双俊俏的大眼睛，不太爱说话，可是长着一个很漂亮的嘴巴，嘴唇轮廓鲜明，不薄不厚，可惜利用率低了一些。他端正的五官和英俊的面孔，正和他的为人相符。
他们两人相看的那一天是我陪小杰去的。我请那个男人吃饭，我们三个人吃饭的时候，他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小杰的确是那种好看、受看漂亮的女人。她那乌黑发亮的头发，正好把她的脸，衬托得更加白净，在她的额头上面长了一撮尖尖的头发，据说那叫发际线。一双迷人的眼睛，不管谁看到都说她漂亮，都要回头再望一望。她黑眼球大而亮，白眼球是蓝颜色的，即使人到中年，也没失去少妇的美。
她现在的男人老婆也去世了，有个女孩儿比她的女儿长六岁。
我们在一起吃饭闲聊的时候，我说：你俩若是结婚就要孩子，现在孩子应该七八岁了。
“嗯，是呀，要是有孩子也该上小学一二年级了，”她说。然后，瞅瞅她的男人又说：“但他要是去学校接孩子放学，同学们一定要喊某某某，你爷爷来了……”
“嗯, 那是有可能的，”我说。——实际只是说笑，她的男人并没有那么老，五十多岁的男人还真是有魅力的时候。
小杰接着说：“我们单位的赵媛媛，他爸和他妈离婚了，给她找个后妈。后妈生的孩子只比她孩子大几个月，她爸都已经快六十岁了，她后妈要是不在家，孩子哭闹她爸就给她挂电话；她抱着后妈生的孩子，哄着小妹小妹地叫着，她自己的孩子，婆婆在家里给看着……”
她说着，我不知道她的内心是怜悯呢，还是耻笑，反正我们松散笑开的脸，多少有一点合拢上了。
赵媛媛是在一个小区的物业工作，她爸爸就住在那个小区。
她继续说：“她爸五十多岁的时候娶了她这个后妈，她后妈那时才三十多岁。赵媛媛结婚的那天，她后妈挺个大肚子参加她的婚礼，她亲妈也去了。她亲妈的脸低沉着，不断地用眼睛瞄着她的后妈，她后妈笑着来往地招待着客人；跟大家说笑着，有时还摸摸肚子，笑的身子往后仰着，一副无比幸福得意的样子。 赵媛媛的脸是那样的茫然无助，一点儿都看不出高兴来！”
小杰说着，脸上却现出了严肃状。 这时我看她男人的脸，也不再有微笑的神情。小杰眼里含着泪：“赵媛媛可聪明啦！”小杰接着说：“可会来事儿了！她处对象时我们也都知道，处了好几个对象，并且都跟人家住过；最后这个小伙儿她觉得挺好，总算跟他结了婚。”
听着小杰的话，我们心里都不是滋味儿。我认为这个女孩子之所以这么慎重，就是怕再步母亲的后尘，她所经历的心理痛苦没有人知道，只有她自己去咀嚼吞咽在去预防……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她的话不禁撩起了我几年前的一段往事……
那一年，我有一个客户，姓曾，都称呼他曾总。他当时对我来讲，也算是一个不小的客户。他五十多岁，长得很有风度，不高不矮，适中的个头，圆脸儿宽肩膀他用眼睛瞅人时不躲闪，和我讲话，眼睛看着我，并发出很柔和的光。一边笑着，一边跟我磋商着价格。他坐在我对面的椅子里，肩膀往后仰着，笑声很洪亮；当我俩的价格将要定下来的时候，他的脸沉下来很严肃；他用手随意地敲打着计算器上的键子，我所说的话，他一句也没有遗漏。
当价格商定完之后，他站起身来说要走了，我挽留他吃饭。
“我说，吃了饭再走吧，眼看就到中午啦！”
他说：“下次吧”这位既不说吃，又不说不吃的一个“下次吧”让人感觉很亲切很实在，又让你很容易接受！就这样的一面之交我对他的印象很好。我们就经常在电话里订货发货，人也很准称。
业务的往来， 一晃二三年过去了。他给我打来电话告诉我，他儿子要结婚了，并把婚期告诉了我。我按着他通知我的日期时间，开车去了B市。
初夏的早晨，我把自己打扮的尽量完美，开车行驶在高速路上。天气晴朗，微风徐来，袭人肺腑，感觉很欣慰！我望着窗外高速路两侧的田野，干净平整而辽阔！我心里在想，表面上看来非常平静的沃野，一切生物都在这里为着自己的生长和生存而挣扎着活得都不容易！
经过一个多小时困乏和寂寞，我终于来到了婚礼现场。
婚礼设在一个大酒店，来宾不少。我在门口看到了婚礼的主人曾总和他的新郎官儿子，我从兜子里，拿出礼金口袋，双手递给了曾总；他谢我之后，把儿子介绍给我，我拍了拍孩子，大孩子长得挺好；虽然他20多岁了，今天是给他举行婚礼，可是他脸上和身上都带着天真的小大人的样子；细高挑的个子，待人说话热情而活泼。他送我往里面走，我谢绝了他，让他忙去！
我径直来到了我所熟悉的这一桌，我坐的这一桌有我B市分公司的会计，还有我B市的几家客户，也都比较熟悉。客套之后，大家便随意地聊了起来……
我说新郎长得挺帅，爷俩都挺带劲儿的！
会计说：“你没看到曾总的小媳妇吗？”
“小媳妇？”我重复了一句。
“没看到，没有女的。”我说。
她凑近我，从她的眼睛里，我看到了一道我熟悉的那种幸灾乐祸的眼光。她压低了声音，极度警觉地向四周看了看。然后说：“你还不知道，曾总在几年前就跟他老婆离婚了，现在的小媳妇是他的客户，两人好上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不仅她的面孔，就连她的全身都非常的紧张。
她继续说到：“他小舅子把他打了，还拿刀把他桶伤了，小舅子还进监狱了……”她把这个秘密告诉了我，反倒让我很难过，但又让我很感兴趣！
这时候台上的主持人宣布婚礼开始了，新娘子挎着他的父亲走了出来。上台之后，主持人宣布：让新郎的父母，和新娘的父母同时都上台上。这时我看新娘的父母和新郎的父亲，已经站在台上了，只等新郎的母亲。主持人又喊了一遍新郎的母亲！场面有些肃静了，人们屏住呼吸，往前面看。当主持人再喊新郎母亲时，底下的人就有些骚动了！
人们都把目光投注在最前面，左侧的一个女人身上。这时候新郎从台上跳下来，跑到母亲的面前，跟母亲说着什么，随之新郎就用双手去拽母亲的两只手，往台上拽她，而母亲却用力往相反的方向缩，母子俩都用尽了力量！这时候，有很多人都站起来了，往那母子身上瞅，我的眼睛模糊了，控制不住地流下了泪。我看有很多人的面孔，都在极度的抑制着自己的眼泪，气氛很凝重。
儿子松开了母亲的手，母亲转头哭着跑了出去，我也没心思等着吃这顿喜宴了！可心里又很矛盾：还想看看这位我一向高看的曾总，将怎么处理这个尴尬的局面……
我还是没有吃饭，也不想看下去了，就走了出来。这个令人不悦的婚礼，令我很难过！
我想到了，我来时高速两侧田野里的生物。又想到了，这个世界有多少不幸的女人。还想到了，在这个世界上又有多少痛苦、难过的离婚家庭的孩子们……咳，五十多岁的男人，真不应该再制造这种家庭的窘境……
作者简介：
刘英，女，1959年出生，网名：曾用（吾诺）现用，徐歌。喜欢文字，爱好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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