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塔 冷 通 外 传
原创:秋风苦瑟
清晨鸡鸣使得这小小村子格外寂静,不知从哪座山梁上冒出来的红红太阳像一个特大圆饼,而且像火铁环样在柏桦树尖上滚动。
村子地处丘陵山区,群山环绕,半山腰有十几户人家。青壮年纷纷外出打工,剩下孤儿寡母老弱病残,吃口水要跑几十里山脚下担上来。孩子们长年累月已经忘记了洗脸的习惯,微风里有些潮湿搓搓脸就等于洗漱了。
香樟树——还有那些不知名的落叶声清晰可辨。野草野花经过一天残酷暴晒后,这时有些凉意,有些闲情逸致的望着张老爹茅草屋。想,门应该开了,应该拖着那两条蹒跚的腿进深山找水源,哪怕是找到小小的山泉能解解渴也好啊!我们不要紧,我们必定是野花野草。
但是全村几十口人没有水怎么活,两个月没有下雨了,接的天花水早就用完了。张老爹进山找水源的事没人知道,只有路边的野草野花默默地看在眼里,一股股暖流浸湿了嘴唇。张老爹带领几个已是暮年的老头儿找水源是如何如何艰苦,挖沟沟修水渠又是如何如何艰辛画面,掉进坑洼里半天爬不上来的情景,饿了啃啃野果子,一砣小小石块要搬上好几里地,这些点点滴滴历历在目。写在群山峻岭每片叶子里,镌刻在每道山脊上。
“农业社生产队要开会,要选举村长。”坐在村头树荫下拉鞋底的朱大娘(人称朱大肠)自言自语念叨着。心想:“选村长不选我,还能选谁呢?前年李家分口粮时,十斤玉米我足足的多给了她半斤。上前年子,王老头一家揭不开锅,在生产队保管室偷了二斤面粉,我没告发。就去年刘婆婆借了队上的锄头至今都没还。还有……还有……如此等等。虽然我是个小小保管员,谁不选我,我就把他们的脏事丑事抖露出来。再个哪家的门朝东朝西我一清二楚”想到这里心中一阵阵暗自欢喜。烈日当头朱大肠起身拍了拍肥大的屁股上的灰尘,右手的麻绳绾在左手的鞋底板上朝村里头走,消失在进村的口子里。
笔者无权参加选举会场,也无法证实选举过程的合法性。反正后来听说朱大肠当选了。
我再次见到张老爹的时候是有段日子了,在他的家门口,我向他打招呼:“你还好吗?身体还硬朗吧”。张老爹回答:“硬朗着,一顿吃下几个大馒头”他说:“天父给了我们每个人不只是五个‘塔冷通’,而是十个‘塔冷通’。我们实心实意为大伙谋幸福、谋喜乐。大家有口水吃有口水喝,再不会受无水的煎熬,我们就是活在天父的天国里”。然后淡然的走开了。
此时我的眼眶热乎乎的,怕别人看到眼泪,于是我转过身去望着远方,望着远方也掩饰不了内心的羞愧和悲哀。

秋风苦瑟:原名邓春华,下岗工人。自幼喜爱诗歌,曾李嘉建、孙敬轩、扬星火等著名诗人在威远诗训班学习。《蓝思杯诗歌大赛》入围诗人。《四行诗大赛》入围诗人。《南方四行诗》副主编。在《新玄幻诗刊》纸刊,《中国诗歌精选》《国际芸术诗画音乐俱乐部》《华东四行诗社》《文海雅音》《千艺文学前沿》《诗光巷陌》《七色花》发表诗作、清溪报、工人俱乐部报发表诗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