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阶无怨
——致终将老去的我们
文/唯一
那日，我去医院探望姐姐，正说着，一个脸上的粉底不知几层的女士“咣当”地推开了门，一袭绿夹白花的旗袍裹在大概再也不易减的赘肉上，该凸的凸了，不该凸的也凸了。最称奇的是竟然有只淡色的泰迪从容的不紧不慢地跟在她后。
怎么？看病人带狗？
我脱口而出，姐姐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哎哟，美女，我天天来呢？咋没见过你？你别怕它啥疫苗都打了，我不差钱儿……
我懒得理她，只客气的点了点头。
本来很静谧舒服的环境忽然有了这样不和谐的画面，心里一下子不爽了。接下来她的说辞更让我无语，大意是她很烦，她们得天天轮到看护这个老妇人，也就是她的母亲，她在诉苦，说了一大堆久病床前无孝子，她们累到不行……又好像和我们说，是不是早该去养老院，省得麻烦儿女们。
我看出姐姐是怕得罪她，总是在迎合，我就更气了，忽然觉得室内好闷，好像有一股喘气都困难的感觉，姐姐觉到了我的为难，示意我再呆一会儿，她不会呆多久的。
她的嘴往那边驽了驽
哦，你看这不死不活的啥时候是个头呢？
听的心惊肉跳我忍不住了。
您？
没事，她耳背
耳背你就能说出这话？我忿忿然，不想再理她，没情绪地盯着手机。
她一定看出我的不悦，接着不管我听不听，反正满耳朵都灌满了她的祥林嫂式的：哎哟，我们都尽力了，我们都尽力了……啥时候是个头？我们不都得养家糊口赚钱嘛？……
我真想对艮她一句：你不是说你们很敞亮很殷实不缺钱吗？但是我还是忍住了，看她的面相很刁钻的样子，我还真不能“惹”。
终于，她走了，哒哒的高跟凉鞋一扭三摇的肥臀。
这个女人出了门，那床的老妇人竟抽泣起来。我问姐姐方知老人家根本不耳背，只是在儿女面前听之任之假装糊涂罢了。听的我都肝颤了。
那晚我又一次失眠了，这次是为自己老了咋办？哎，流年的薄凉，一路走来孤孤单单，可是，心里总有一个渴望在牵引，我想起和儿子的对话：麻麻，有个伴不好末？可以互相扶持。
可是，孩子，每个人真的到了那天，都是孤独的赤条条来去的，也有一同走的，哲学家翻译家傅雷就是这样子的特例。
夜暗，思绪似潮水涌来，我在想，每个人都有老的那天，到时候怎么办？养儿防老吗？不确切，多少个实践都证明了这点。所以，最可以信赖的还是自己。因为，靠孩子～有经济能力的可能很远，她和他怎么给你端茶倒水，嘘寒问暖？……缺少经济能力的你就是他或她不用付工资的保姆，还是二十四小时连续作战的。结的嫁的近了节假回来猫一眼，吃口饭，碗都不带刷的匆匆来去，人家也有家，你家就是旅舍。
因之，趁早明白后悔少点，你要想自己老了会过的有尊严，你就从看了我文这个时刻，开心的活着，别一天的往钱眼里盯，你得有个棒棒的身体，不然你百病缠身，东摇西晃，走路来回划圈，得了的嗦，话都嗯浓不清，人家和你一起走还恐影响了市容呢。等你不幸中风卧床，口流涎水，指指划划，问你干嘛？你啊？啊？那时的你再牛掰，再风光也不顶事儿了“久病床前无孝子”，千真万确的箴言，绝对不是吃饱了瞎扯蛋。为这，你就得对自己好一点，稍微自私点点儿。我认识的一个大老板，创业多年，累了不觉累，饿了凑合点，有时开小车也困到快撞南墙了。我说您这是干嘛呀？他说钱钱钱就是钱钱。我诧异，他就一个女儿用得着这末拼命？他和老伴儿那么省细。那我这个麻麻心太大了，居然不知愁？自己闲来无事就自嘲：
拿什么奉献给你我的宝贝
没有车没有房
银行卡上最多三位数
家里还好有过夜的粮……
某天，这神经兮兮的自言自语被儿子听见了：你这大无畏的人怎么叹气了？
哎呦，麻麻汗颜呀。
其实儿子最懂事了，从来不去补习班，成绩斐然就说明了这点。
忧虑养老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因为现在的年轻人太现实，太拜金了，也就是那个大老板，和皇帝招驸马似的选了个他觉得最理想的快婿，且不说这男子素质做人有问题，上门前后两付面孔，上门前经常是老爸您早餐吃什么？午餐呢？上门后，他坐在长餐桌的正位，不是嫌甜就是喊咸，看看是在斥问保姆，明眼一看就是针对老丈人。先前还能保持和平共处，某天，他经不起女儿的软磨硬泡终于让其企业改换门庭，可是，以求自保在这独栋别墅的梦还是在不久的一天早上醒了，原因竟是，他老伴儿检查出肝转氨酶有点高，还在等复查就在女儿女婿的“请求”下搬回郊区老宅了。那时候那大叔啥心情？我从来不问，我这个人这点做的特别好，你有钱得势时，我不和你借挪或者依附联合，你失势时也绝对不会去揭人伤疤耻笑人。不过，我总想问问：大叔您那么认真的为她挣为她攒，今天又怎样？您说为了子孙后代，您是谁的后代，您的先人又是谁？您的女儿都这样，您的女儿的孩子又怎样？然而，我绝对不会问的。
我真的希望所有的老人对自己好一点，别把子女违心的把在自己身边，他们需要他们的自己生活，不能左右他们的意志，当他们需要时你可以搭把手，你需要他们时也可以言语一声。你要让自己思想独立，精神独立，经济独立，你可以去旅游，去跳舞，去唱歌，去做你原来没钱没闲想做的一切。那时候你就觉得你从未有过的放松和惬意。
儿子总和我探讨有个爸比我会怎样生活我就写了一首诗～
一年四季的每天
我和爸比我们的家
有一个小院
小院的四围爬满了长青藤
一方石桌古色古香
上面摆着喝茶茶道的杯盏
早醒了
爸比在熬豆浆
生豆汁的味道在雾气迷蒙中流溢
小狗在院的草坪戏耍
时不时淘气地跑来要爸比和我的早点糕饼
这时爸比对麻麻说
你是我的甜心
这时麻麻对爸比说
你是我的甜饼
这是我俩从黑发到白发的情话
中午
阳光直射进堂屋
爸比和麻麻
你我互品我们用心做的好吃的料理
午间
我们稍微眯了一会儿
下午的树影婆娑
我们的英式下午茶
品茶吃甜点
爸比拿出一本雪莱
麻麻拿出一本济慈
我想看爸比的
爸比故意不依
我嗔了
爸比立马拿出一首十四行
写给麻麻的
宝贝你不懂
傍晚
清凉了
星星出来了
月儿隐去
夜来了
麻麻习惯地打开
舒伯特小夜曲
那是爸比和麻麻最爱
那里描写的月光下
翩翩起舞的爱人就是我们
夜更深了
静寂地夜晚
舒服的睡榻
从年轻的时日到而今春华落尽
我们累了倦了
依然是爸比右麻麻左
那是麻麻有一次晓得右侧睡对心脏好
宝贝说真浪漫
可是麻麻
爸比在哪儿
我说在这儿
心里
在哪儿
远方
任凭变化再多
不变我们的互诺
用我们的坚贞持守永远的唯一
那天的诗，儿子泪水涟涟：你们写作的人真浪漫，好羡慕啊。他郁郁地：哎哟，奥黛丽.赫本怎么不是现在的？我一下子想起他的一本书里夹着赫本的一帧小照。
小子，可以的，你也有恋的。哈哈哈，我忍不住了，一连串的爆发了俄国作家契诃夫《套中人》别里科夫滚下楼梯，他女朋友华连卡的大笑，这样子的突如其来的大笑儿子懵了：什么嘛？麻麻……他一溜烟逃了。
养老问题确实是全社会的问题，现今，我国六十五岁以上的老龄太多了，怎样让这些人度过最美夕阳红绝对不是空话虚话。我们都有责任去关注，出谋出力，因为，我们都终将老去。我想起那年模范党支部吴维院长带我们去北京市郊龙聚山庄，那里风景美而幽深，四围是黛青色的远山，潺潺流水碧绿缓流，参天大树树影婆娑，满园的月季花香。来到一处美好景致，我以为是一个旅游景点，可细看砖花矮墙上坐的几乎都是银发老人。这时，负责人过来迎接，我们才知这是龙聚山庄景区里的老年活动中心 ——温馨家园。
龙聚山庄位于北京素有“夏都”之称的龙庆峡风景区，在2006年就被评为“北京最美乡村”。村乡本着以人为本，共建和谐社会主义新农村为目标投资建了这个供六十岁以上单身老人免费吃住，真正做到了老有所养，住有所居。我们是来这献爱心了。怪不得我们的钱买了那么多牛奶和枕巾那些。
那天，我和院长带的十几位不同年级的积极分子，我们和这些老人谈心，参观他们的住处，还演节目，最让大家开心的是院长给他们当场题字，好生羡慕啊！不知道他们可否好好学习收藏，那幅字可是有真功底的人写的哎。
一直以来，这样子的记忆深刻而顽固地占据我内心那处忧虑养老问题的所在，我总是有一种温馨浪漫的想法:如果，老人们在步入老境时有龙聚山庄温馨家园这样子的去处可谓幸福啊！
唉，似水流年，我们的人生路在脚下啦。
作者简介：
朱丽茹，专业作家、诗人 ，九滴海水签约作家 ，现担任都市头条中国文学社散文主编。祖籍辽宁营口现居内蒙古呼和浩特市 ， 暂居内蒙古兴安盟 。内蒙古兴安盟作家协会会员。笔名：唯一、 茱莉、晓雨、禾之晓等。
爱好音乐，与人与自然与小动物为善。主要作品小说：《生活再不能等待》、《哦，那失落的红豆》、《假面》。散文《花果与叶的事业》、《远望》。诗歌《台灯将我陪伴》组诗《人在旅途》等。
《都市头条中国文学社》编委成员：
总顾问：千野（知名作家、诗人）
顾问：马俊华（暮雪诗刊创始人）、廖望月（诗天子诗刊创始人）、倪进宝（龙盟诗社创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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