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败的贪官该不该骂?
原创:小说
作者:道之

母亲指责父亲不该当着村干部的面揭露人家贪污的事。两人为这事不至吵了一次。有一次,他们又为此吵的很凶,正好我回家,父亲让我评评理,说他骂的对还是骂的错?
我毫不犹豫地说:骂的对!这样当官的不仅欠骂还欠揍。父亲觉得他赢了,喜笑颜开了:“你妈怕人家,怕人家报复。”
“咱们怕什么?一没当官,怕人家把官职挤掉了,二没挣大钱,怕人家断了咱们的财路。咱们连地都没有了,被人家用看起来合法的名义剥夺光了,咱们真正成了无产阶级贫农,连“农”这个字都不是了。咱怕什么?本来就是穷人还怕变穷吗?该怕的是他们,他们是真怕,一怕人家告发他们,丢了官,二怕断了财源,没机会贪了。这么多群众的眼睛含着犀利的火花,随时都可以向他们喷射?那些有怨气的舌头痒痒的就希望有一根导火线让那些人像放鞭炮的噼噼啪啪地弄点惊天动地的响动让村干部尝尝厉害。爸爸骂了他们,他们半夜会睡不着觉,表面上会不在乎,他们会坐立不安。如果所有的老实人都站起来指着他们的鼻子骂,咒他们,我相信他们会被咒骂吓死的。”
妈妈担心的也有道理,我爸爸虽然为人正直,却有一个致命的弱点,就是爱赌,赌瘾犯了,十头牛也拉不回来,这就会给别人设陷阱的机会。父亲第一次被村干部的子弟拉到外县一家黑社会办的赌场去玩新式花样的赌博,我就知道是干部要教训惩罚陷害父亲了。事后被我和母亲知道,灾难也就发生了,其实这是我所料想到了,但发生了还是感觉始料不及。人人都知道他手里有土地赔偿款,但那笔钱因为我知道父亲的恶习难改,我鼓动他盖了楼房,才算保住了,不然早被那些恶毒的人诱骗到黑窝里葬送掉了。

那赌盘都是人为控制的,虽然我没去过,但我能猜到,为何这些干部子弟这么热心让爱赌的人去那么远那么危险的地方赌钱?一是报复,二也许是从中取利。父亲的几间宅基地还是送进去了。他有多少送多少。他的舌头解了气,虽然并不完全泄恨。
我提醒他,“既然骂了,就不要跟人家有任何瓜葛,更不要听信别人。”可他是非好歹不分,硬是无可挽回的钻进别人设置的笼子里,不知回头。真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想起这种种,越发增添了我对那些贪官的憎恶。父亲虽然是个明事理的人,八十年代开始搞个体做生意,却一沾上跟赌有关的就智商非常低,认知肤浅的很,不知道利害关系。脾气又犟,认死理。我恨透了他这一点。
他输掉了宅基地总说是自己没运气,决不承认是人家黑社会里面有诈,也不认为那邀他去的干部子弟是有目地的。黑社会的打手到家里来要债,输掉的债如果不给就立即带人走,几个妹连同母亲手里的一点积蓄把那两个黑社会的打手打发走了,女人们哭作一团。
父亲其实是个胆小的人,受了这次惊吓再也不敢去了。主要的是引诱他去的那两个干部子弟出了事。父亲他自己手头完全空了,旧房子也卖了。我与母亲一致认为这次打手上家里来要钱的事件就是被干部算计报复的结果。他自己不信,始终不肯承认,就是他当面揭穿人家贪污的事实被人家老谋深算的事后算计了。
你真是难以相信同乡同村的人祖祖辈辈住在一起怎么如此下得了手?
我说:“这些人当他们伸手挪借转移公款时,他们就把所有的乡亲当敌人一样防范着,当仇人一样保持着距离。他们巴不得所有的人都穷的抬不起头,没脸无力反抗告发他们,最好是跪在地上求他们行行好,施舍一点吃的穿的给同乡的人,让所有的村民崇拜他们服从他们,爱戴他们,他们能长居久安的统治大伙,他们当贵族,所有的村民当奴隶,这是他们想要的世界,这是他们为自己想要创建的天堂。”
总算天有眼,报应了,一个子弟被车撞死了,另一个子弟遭了大难,自己输了全部的家当,八十多万,一下子债台高筑。
这些干部曾经拉拢父亲,他被干部们指定和另外的几个年岁大的人当群众代表,那是在父亲没骂他们之前,村干部们把这些代表请餐馆吃饭,商讨集体大事,其实这些代表说的任何意见和建议都没有用,人家该咋办还是咋办。村办的企业赚的钱不知哪去了。他们只象征性地像对待聋子的耳朵一样只召集三五个所谓的代表开会,而从来没有把所有的村民召集起来开群众大会。
年轻人都忙于挣钱,懒得理会,觉得开会也是白浪费时间。吃亏的总是老百姓。基层干部考虑的都是他们自己的利益,从来不考虑群众的利益,更不考虑群众未来的命运。土地出让了,村办的企业赚钱了也是坏帐。
每当我回老家的时候,母亲总对我说:“现在人心越来越坏了,大家像饿狼抢食一样,明抢也没人管,公家的堰塘被人填埋了盖起了商品房,过去的公共打谷场也被村民瓜分了。还有没有王法?现在当官的可怕,狠人也可怕,亲娘老子,兄弟姐妹的情分都不顾了。只管自己弄钱。”
我告诉她:“别的地方也一样,不单单是我们这个地方,谁管?层层的贪官,摞起来乌鸦鸦一大片,谁又能管得了哪个?网上总有人骂,骂的很凶,无济于事,管什么用,解气泄愤而已。”
真是解气泄愤而已!

作者简介:周道芝,笔名:道之,网络昵称:道之轶事,爱好:阅读经典,看老电影,旅游,写作(体裁很杂,诗,散文,杂文,小说,随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