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夏 之 韵
任福忠
夏天到处都漫染着绿,浸透着绿,目之所及都是绿色。绿得厚实,绿得浓郁,绿得蓬勃。蒙蒙细雨中更显得娇嫩欲滴。那绿色仿佛随着雨水流淌出来,滴落下来。那万紫千红争奇斗艳的花儿开了谢了,谢了开了,开不完绽不败,一茬接着一茬。真是我方唱罢你登台。
如若说春天是春姑娘,那么夏天就是美丽成熟的少妇,风韵卓著,娉娉婷婷。那深黛深黛的绿装绿得更加浓郁盎然;那五颜六色的盛装更显魅力:红得烈艳、粉得妩媚、黄得婀娜、紫得妖娆、白得纯洁、黑得高雅。
夏之韵就旖旎徜徉在绿之韵、花之韵之中。也萦绕痴情在蝉之韵、莲之韵、水之韵之中。
夏日的清晨,一觉醒来,万籁俱寂,一下子就听到了蝉的鸣叫。是那样的热烈,那样的高吭,那样的清脆,那样的舒畅,那样的悦耳动听。啊,真是到了盛夏!我卧在床上,听着蝉鸣声声,一种异样的情愫在心中萌动,儿时捕蝉的情景又浮现在眼前。
小时候特喜欢捕蝉捉蜻蜓。常用一根较软的树条围成一个环形,树条的两头并插进玉米杆中。再在环形中反复地缠绕蜘蛛网,达到一定的密度就开始捕捉蜻蜓和蝉。这种方法捕捉率很高。
记得童年时关于蜘蛛的一个谜语“南阳诸葛亮,稳坐中军帐,摆起八卦阵,单捉飞来将”。这个谜语倒也贴切逼真。只是有点贬低了诸葛亮,抬高了蜘蛛。现代科学证明植物也有思维。那蜘蛛就更有思维了。我如此破坏它的中军帐和八卦阵,它一定怨声载道。不知蜘蛛是否有灵魂,不管有否,都向当年被我破坏过中军帐和八卦阵的蜘蛛表示歉意。
我把捕捉来的蜻蜓和蝉装进一个有盖的盒子里。一会儿功夫就捉到了不少的蜻蜓。特别是雨过天晴,一群一群的蜻蜓在头的上空飞舞,正好在我捕捉的高度。蝉相对捕捉得就少。一是蝉本来就少,二则蝉有时高高在树上,能捕捉一只已经兴奋不已。天气的热度,我捕捉蜻蜓和蝉的热度相向高涨。我的汗水,我的兴致也相向滋生。
我把捕捉的蝉宝贝地收藏着。有时望着蝉呆呆地发愣,就这么一个小小的东西竟能唱出如此美妙婉转的乐曲。我只能感叹造物主的神奇,只能赞叹大自然的丰富。不知现在农村的孩子们还是否这样捕捉蜻蜓和蝉。
夏季不能没有莲,莲是夏的花魂。
农家的孩子孤陋寡闻。我一直到二十世纪七十年代中期去大连师范读书,在劳动公园小小的荷花池里才看到了荷花。劳动公园的荷花池也就三、四十平方米吧。如今庄河市区的荷花池就有一万平方米左右。
荷花的美清新自然。那白色的荷花白得洁雅,那粉色的荷花粉得高雅。世上任何一种粉都不能与荷花的粉向媲美,真是粉得恰到好处。硕大油绿的莲叶在水面撑开,在枝头撑开,那密密层层的莲叶托起了夏的花魂――荷。荷的美真真没有辜负莲叶的努力,莲叶的付出。莲花既不素淡也不娇艳,既不繁华也不落寞,既不张扬也不羞涩。就那样清清新新,自自然然,安安静静,大大气气地开放着。没有一点献媚的心思,没有一丝争宠的意念。真正的“出淤泥而不染”。
《红楼梦》中史湘云跟林黛玉所对诗句“寒塘渡鹤影”“冷月葬花魂”表现了深秋季节荷塘的景象,凄凉恐怖,花魂――荷,已不存在。实际是道出了林黛玉的险恶处境。有的红学专家据此就考证出林黛玉是投水而亡的。不知是否可信,我是有点相信。但我不相信贾母还健在,贾宝玉和薛宝钗竟能成婚配对。哎,一部红楼给后人出尽了难题。
“寒塘渡鹤影”“冷月葬花魂”。仿写两句,反其意而用之。荷塘渡鹊影,暖日映花魂――大片大片的荷塘,清亮亮的水,绿油油的叶,粉色的荷花,一两只,三四只的喜鹊在荷塘的上空飞舞、嬉戏、鸣唱,欢乐的喜鹊倒映在荷塘。红红的太阳暖暖地照在荷花上,交相辉映。这也让我想起“映日荷花别样红”的诗句,若把红改为美我觉得能好点。映日荷花别样美。
国内最优秀最经典的歌剧电影《洪湖赤卫队》也不乏莲叶荷花的画面。一片片硕大硕大的莲叶,一朵朵粉嫩粉嫩的荷花,轻舟荡水,明快、愉悦、悠扬、婉转的《洪湖水浪打浪》的旋律悠然响起,让人一下子舒爽畅快起来。分享了蓝天、碧水、轻舟、莲叶、荷花的美景。欣赏了《洪湖水浪打浪》那脍炙人口,家喻户晓,久唱不衰的优美旋律。也分享了赤卫队战斗胜利后的快乐与喜悦。

孙犁的《荷花淀》是反映战争题材的小说,书中只有一处描写了荷花:“那一望无边际的密密层层的大荷叶,迎着阳光舒展开,就像铜墙铁壁一样。粉色的荷花箭高高地挺出来”。荷花淀就是如今河北省中部的白洋淀地区。宋代诗人杨万里的名句“接天莲叶无穷碧”,是何等的壮观大气,西湖的荷与白洋淀的莲也是相通的,我心驰神往,有机会一定去白洋淀看看。在“接天莲叶无穷碧”和“清水出芙蓉”的意境中我是否会飘飘欲仙。

夏日的水细润而丰沛,多情而温柔。倾盆的大雨,不温不火的中雨,淅淅沥沥的小雨,不时光顾着山野、城镇、村庄。我极喜欢在细润的小雨中漫步。任凭那细细的、凉凉的、柔柔的雨滴亲吻着我的脸庞。这时一切都是深沉的、蓬勃的。让人感觉清凉而舒爽,让人沉淀、淡定、深邃、冷静。
夏日的河就是我们童年的天然浴场。家乡的河记录着我童年的幸福时光。那大河、那小河、那深河、那浅河、那池塘都是我嬉戏、耍水的欢乐场所。炎热时我一天都要玩上三、四次水。
滚烫滚烫的中午,蝉尖着嗓门高叫着热――热――热――。我们十几个,几十个,最多时三十几个男孩女孩,齐聚于一个大池塘里洗澡、玩水、打水仗。提起打水仗我至今仍兴趣盎然。打水仗有时是一对一地单挑,有时是一对二、二对三地打斗,有时是一帮对一帮地混战。打水仗有时是双手合一和水,有时是四指并拢,大拇指张开,贴近水面使劲地击水,这样攻击力能强些。打水仗我是很厉害的。虽然不是人高马大身强力壮,但我灵活勇敢。一对一地单挑往往都是以我的胜利而告终。混战时别人都愿意拉我入伙。也有败退的时候,那就是猛烈的水花击得我连眼睛都睁不开。
有时在深水里玩得久了,有点冷了,我们就跑到浅水塘,躺在水面上。水面温温的,热热的,舒服极了。下面就是烂泥。烂泥也温温的,热热的。我们就把烂泥摸得浑身上下都是,于是就成了一个个的泥猴。有的把脸上也摸满了烂泥,只留两只眼睛,一个个扮着滑稽的鬼脸。我们这些泥猴现在都已是七十岁左右的老头老太太了。哎,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夏天也有酷暑炎热难挨的时候。二零一四年农历七月初九,那天很热很热。我永远也不会忘记,母亲就是那一天离开了我们。
二零一八年七月末八月初的十多天,热得让人受不了。最高温度达36度。据说那是庄河有史以来最热的天气,热得时间也最长。
夏天有夏天的风韵,春天有春天的灵魂,秋天有秋天的雄壮,冬天有冬天的气魄。寸有所长,尺有所短。任何时侯我们都应该客观地辩证地看待事物。
2019年6月
作者简介:1952.6出生,
辽宁省庄河市小学退
休教师。热爱文学,
喜欢思考,高兴把所
看所思所想变成文
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