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薯》
文/孔凡讯
在我国六十年代,豫东平原小麦亩产四百多斤左右,生产队把收割下来的粮食除统一按定量上交公粮外,还要留下明年的种子粮,尔后才把余下的小麦依据劳动力工分多少换算成口粮分给社员。
当时由于小麦亩产低下的原因,解决社员们的温饱困难成了政府的首要问题。于是一边在大力发展种植小麦,大豆,玉米,棉花的同时,又一边大面积裁种红薯。裁种红薯成本低,便于管理,当到了成熟的季节时,生产队把挖出的红薯集中在一起,又按工分总额分到每一户。这时每户家里少者上千斤,多者上万斤。社员们为了把分到家里的红薯储藏好,就想了很多办法,一是将大部分红薯加工成片散在地里晒干后运到家里存放,二是在自家院里挖坑窖藏起来一些保鲜,三是拿一部分磨成粉加工粉条。
以上情况延续至七十年代中期,在此期间,社员们每年分到的粮食只能够吃上半年左右,余下日子大多以食红薯为主。那时在民间流转最盛行的一句话就是“红薯汤,红薯模,离了红薯不能活”。我生长在这个年代,亲眼见证,亲身体会了那时每天基本以红薯做为主粮来充饥的现实生活情形。每天早上,你无论走到谁家在开饭时,只要掀开锅盖笫一眼看到的就是蒸熟的一锅红薯,在锅的四周贴满了红薯面锅饼,中午饭是先用红薯面蒸成窝窝头再轧成面条吃,到了晚上把已晒干的红薯片捣碎用来煮汤。这种饮食习惯久了,多数人常感到食后烧心,口吐酸水,但是为了生存,明知食之难受还要天天坚持去吃。四十多年后的今天,红薯成了人们崇拜的保健食品,而我每次去吃红薯时还是会产生腹涨,胃酸等症状。这些现象大概是少年时过多食红薯留下的落印吧,真是难忘的日子。
作者为海军南海舰队西沙某部原驻岛转业干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