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人生长假》第一章(下)
丁小姐走台折桂
汪记者巧缘故知
1.3
不知秋夜寒凉,明月广寒殿,嫦娥独舞,一缕香怨,满腹愁伤。今秋枯叶飘零,胜似往年,我亦独步惆怅,眺远方背影迷茫,触感伤。
谁料三更难寐,辗转扰梦乡,怜我孤身,渐已消瘦,华容憔悴。难解心绪舒展,犹自哀叹,夜半孤灯独伴,思天际无限情长,痛悲怆。
——题记
(承接上言)汪倩枝看了一下表,2点40分,时间还早。今天休息,倩枝懒洋洋地斜坐在沙发上,与怀里的一只波斯猫逗乐着,无聊地打发着时间。
昨天从“雅致”回来以后,她几乎不知道要去整理点什么。她时而觉得要写的东西很多,可又无从入手,时而觉得什么都无需写,不必写。唉!每个休息天都是在充实繁忙中度过的,但今天不知怎么的特别无聊。还好,晚上约好了到叶芷玲家晚饭,老同学多年没见,晚上可有得疯了。可现在还早着呢,还是写点什么吧。倩枝找来笔,可一下子脑子里又成了一片空白。她极力去回忆昨日的“雅致”之行……
雅致服饰精品屋的生意一直都很红火,服装大致可分为两种销售途径:一为名牌服装,讲究的是名厂家名商标名布料,以经销为主;二为时装,注重的则是款式新颖,设计考究,流行一时,这一般都由毛孝京自己制作。由于毛孝京深谙服装设计,因此深得消费者的青睐,尤其为青年女士所喜爱,更有甚者,常常有人拿着布料慕名而来,恳求毛孝京指点一二,而毛孝京每每有求必应。
当汪倩枝走进雅致的时候,毛孝京正忙得团团转。汪倩枝趁这当儿,边等候边粗略地看了一下雅致的布局。在不足两百平米的空间里,各类款式的服饰竟然布置得琳琅满目:有时装翠园、名装宫阁、皮货服苑等专柜,分档敞开,摆设井然有序。大厅东头有一个不大的T字形展示台,有几名模特儿身穿时装在款款表演,周围自然吸引一群消费者,个个都用一种似内行非内行的目光欣赏着。其中当然也有一看便合了心意的,生意自然做成,便也抱了时装乐滋滋离去。汪倩枝真的有点折服毛孝京的经营之道了,难怪丁婕会说他既乐观又懂得赚钱。
这时有一名导购小姐走过来,热情地问道:“小姐,请问您要选什么款式的衣服?我可以帮忙吗?”
“噢,不!我有点事,是专程来找你们经理的。”汪倩枝解释道。
“那请稍等一下,我去告知经理一声。”汪倩枝刚想阻止,导购小姐已含笑离去。汪倩枝站了一会,看见导购小姐对毛孝京耳语了几句,毛孝京点点头,似乎与客户说了句抱歉的话,便快步走了过来。
“我是毛孝京。”毛孝京顺手拿出名片递了过去。
汪倩枝接在手上礼貌性地看了一遍:“我是《时风报》的记者汪倩枝。为了采访丁婕丁小姐的一点细节问题,特来拜访你,不知是否会打扰你?”
汪倩枝自我介绍之后,表明了此行的目的。她知道,时间对于毛孝京来说应该是很珍贵的,但对她自己又何尝不是呢?这个报道无论如何也要赶在今日上报。
“欢迎!欢迎汪记者!打扰之说就不必了。如不介意,请到我们设计室来细谈,如何?”
听闻此言,汪倩枝哪有不允之理呢?跟着毛孝京走进不足二十平米的设计室,看到的是设计纸杂乱无章地放置在一张大大的设计桌上,各类款式的构思稿图无处不在,充分显示出雅致的实力。
“久闻毛经理服装设计得新颖别致,源于潮流之前。今日一见,果真不假呀!”汪倩枝顺手取过一张设计稿图说道。
“笑话啦!”毛孝京给汪倩枝倒了一杯咖啡。“其实对于服装设计我也称不上内行,但是我始终努力追求,给每一位客户服务之前,必须了解客户的性格及身材的优缺之处。搞服装设计,我不主张一味地追求奇异、新颖,更应该设计出体现个性的装饰,衬出优美而饰盖缺憾。世无完美之人,但服装却是务求完美的。服装设计师的目的就在于以力求完美的服装来修饰实存缺陷的人体。有人戏言,搞服装设计的人只是单纯追求外表美的人,不实在。我听了以后很反感。因此,每设计一套服装,我会尽力放弃奇、异、怪的款式,主张衬出个性,让消费者穿着充满自信。因此我说,服装设计师在力求外表美的同时也致力于创造美好的心灵环境。汪记者,你说我的牢骚发得有理吗?”
“毛经理,虽然我对服装设计是个门外汉,但我很赞成你的观点。每个民族都应有自己独特的风格,服装也一样,脱离了这一点,再美的服装也不可能拥有消费者。”
“嗯,假设我模仿中东国家的服饰,设计出头裹纱巾、身着宽大布衫的服装,我想它可能会永远悬挂于橱窗而无人问津的。打个比方,就像这次丁婕参加十佳公关礼仪皇后比赛的服装,我就绞尽脑汁地将古典美与时装的新颖别致结合在一起,加上丁婕本身气质的优雅,就和谐地创造出高贵携有淡雅、华丽衬出清澈、绰约处少一份浓艳、腼羞中多一份自然的婀娜美感,无形中给丁婕增加了自信,增加了勇气,给人以余音绕梁之感。”毛孝京侃侃道来,对自己的专业表现出无比的热衷与得意之情。
“这次丁小姐能力挫百名佳丽,荣登皇后宝座,看来毛经理功不可没呀!”倩枝恭敬地说。
“见笑见笑!其实怎么说呢,严格来说,我只是给丁婕创造了一个氛围,仅此而已。众所周知,这个皇后不是靠一套服装或修长的身材及姣美的面容就可以拿到的,还要这个呢!”毛孝京指指脑袋瓜,“智慧!所以,丁婕的成功,不谦虚地说,我占了百分之十,已够抬举了。”他那么为丁婕骄傲,言行中毫不掩饰,甚至忘了自己的功劳。他不要讲他自己,他不伟大,丁婕才真叫威风呢!
他一个大男人,不流泪,决不!可实况转播那晚,司仪最后给丁婕加冕时,他还是哭了,而且是用力地哭,就没想着去忍。自从丁婕进入准决赛,他这个雅致就没少过好奇者。有问必答,这是他这几天以来的态度,他尽力宣传丁婕,鼓吹丁婕,哦,那能叫吹吗?吹能吹出礼仪皇后吗!这叫实情相告,他们这些人啊有眼不识宝石,我就不一样,慧眼定乾坤,那叫准啊!毛孝京得意极了。
“据说当初丁婕是不想参加的,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我也纳闷呢。刚开始电视上通知一播,我这里几个女孩子就像炸了锅一样,一个个兴奋得不得了,尤其是丁婕,信心百倍的样子。可谁知道,三天以后,她却叫嚷着不参加了,无论怎么说她就不理你。丁婕虽与我只相处了四五个月,但我太了解她了,虽比不上古时的才女,要论琴棋书画,还算得上有那么一绝的。不管三七二十一,我不跟她理论儿,先斩后奏地给她报了名,等名单一公布,丁婕也就骑虎难下了。可现在想啊,这事我是做对了。”
“毛经理,你能说说她以前是干什么的,又怎么会到你这来的吗?”
“这说来可就话长了!简单地说吧,我有一次去一布行采购布料,那布行与我有长期业务来往,喏,就在湖平镇长兴布城里面,她就在那儿上班。一见面,我就觉得她在那儿帮工怪埋没的,就试探着与她聊,建议她到市里来,可以暂时帮我做事,以后有机会可以试试跳龙门。不知怎么回事,反正挺奇怪的,我总是想着她应该有一个较好的前途,这不,印证了吧?”
“听说,亨达公司有意向要聘任丁小姐,你的看法如何?”
“好啊!”毛孝京抓拉着头皮说,“我这里庙小,容不下这主儿,何况在我这里本来就是过渡,亨达可是个传奇式的企业,那个张郁也是个人物,如果一切都顺利的话,丁婕可就有用武之地了。”
“你不觉得雅致失去丁婕,有损于你的利益吗?”
“不,不,汪记者,话不能这么说!老实讲,从丁婕身上,我雅致已沾了不少光,你看,这几天我这里的新顾客猛增了不少,他们可都是冲着礼仪皇后来的!再怎么讲,也不能因为我而扯着丁婕的后腿呀!丁婕有她的理想和自由嘛,你说对吗?”
“毛经理,你讲得有理!丁婕碰上你这老板也是个福啊!”汪倩枝抬腕看一下表,该结束了。
“毛经理,打扰你这么长时间,真不好意思啊!我想最后问你一个问题,可以吗?”
“汪记者,请别客气,问吧。”
“那据你刚才所说,丁婕老家可就是湖平镇啦?”
“不,老家可是在峡口镇。”
峡口镇?张郁不就是峡口人吗?这么碰巧,汪倩枝清楚记得上次为报道企业雄风时与张郁的会晤。峡口镇三面环山,川岭江蜿蜒而过,风景秀丽,气候宜人,但面积并不大,丁婕与张郁年龄相仿,应该相识呀?可丁婕为何要装着不相识呢?为什么?为什么?电光石火般的念头击打着汪倩枝。(静候待续)
(图/李长青)
【作者简介】醉索诃,原名江涛,浙江人氏,别号兆兴,曾用笔名瘦瘦生,无痕。一个在分裂文字中捡拾自己游魂的人。也曾快意桀骜,也曾萧落流离。而现在,他只是想在剃刀边缘,寻回一些浊碎里的絮片。若无痕,也要得一丝文尘弥香,修补残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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