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又一次观看革命现代京剧电影《杜鹃山》——之后
任福忠
一九六三年著名编剧王树元根据地方杂志的一篇小说《乌豆》改编成话剧《杜鹃山》。同年北京京剧团和宁夏京剧团分别移植改编为京剧《杜鹃山》。一九六四年两个剧团同时参加“全国革命现代京剧观摩汇演”， 广受好评，尤其是宁夏京剧团。原京剧的女主角叫贺香，后由江青改为柯湘，柯湘也由二号主演上升为一号主演。最后由王树元等编剧，北京京剧团排练，并于一九七三年公演。一九七四年由北京电影制片厂摄制成革命现代京剧电影《杜鹃山》。
《杜鹃山》是一部不可多得的好作品，可称之为红色的经典。剧中反映国内革命战争时期，湘赣边界一支农民武装在党代表柯湘的改造和带领下，不断发展壮大，惩除了内奸温其久，消灭了地主反动武装毒蛇胆，最后奔赴井冈山。意义深刻，革命性强，强烈地传送着正能量。该剧以情感人，以情动人，以情吸引人。矛盾设计得多元化，复杂化，跌宕起伏，动人心弦，引人入胜。唱腔设计得大气、高昂、优美、婉转，独具匠心，别具一格。人物造型附属性强，泾渭分明，真实得体，各具千秋。
《杜鹃山》中田大江被剥削受压榨，雷刚还要把他当成土豪给予痛打。柯湘宣传党的政策，坚持党的政策，雷刚怒火中烧，如临大敌，横眉冷对柯湘。柯湘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终于使雷刚明白了谁是我们的敌人，谁是我们的朋友，这个问题是革命的首要问题。明白了白军俘虏要宽大处理，一般商人应该争取，豪绅列强是我们的死敌，劳苦大众是革命的主力。柯湘不无动容：可曾见他衣衫破处流血痕，怎忍心旧伤痕上又添新伤痕。柯湘无限深情地对田大江说：你运过多少绫罗绸缎，穿得却是破衣烂衫，这点衣物、银元带回去暂度饥寒。田大江感动得热泪盈眶：几十年来受苦受难，从未有人问饥问寒，亲人那给我一杆枪，跟你们一起干。柯湘对田大江的情是阶级之情，情深似海，这一情唤醒了田大江的正义感和民族情，催生了田大江内心的反抗精神和斗争精神。这一情扩大了共产党的影响，增进了人们对共产党的认识。这一情还扩大了农民武装，使自卫军名声大噪。这一情也挫败了温其久搧动雷刚与柯湘对着干的阴谋。这一情又使柯湘在自卫军中牢牢地扎下了根，稳稳地站住了脚。
《杜鹃山》中毒蛇胆与温其久暗中勾结，设下金钩钓鱼计，妄图一举歼灭自卫军。毒蛇胆又抓捕了杜妈妈，扬言将其活活烧死。在温其久的蛊惑搧动下，雷刚贸然下山去救杜妈妈。杜妈妈的孙子杜小山也要贸然下山去救奶奶。柯湘连喊两个小山，后一个小山喊得响亮激越，凄历酸楚。这一喊喊回了小山，小山悲痛地扑向了柯湘，柯湘一把抱住了小山，热泪夺眶而出，“小山，此时我的心情和你一样的急切，一样的悲痛，如果这样下山能够解救亲人，我就是赴汤蹈火死也甘心，可是不能啊不能，不能贸然下山。”把对杜妈妈的鱼水之情，亲人之情表达得淋漓尽致，生动感人。
雷刚下山寡不敌众，不幸被捕。得知雷刚不听柯湘的话，还声称柯湘与毒蛇胆并无切骨之恨时，杜妈妈气不打一处来，严厉地批评了雷刚，衷心地赞颂了柯湘：“她，党的嘱托记在心里，个人仇恨咽在肚里，天下大事看在眼里”，并告诉雷刚牺牲的赵辛就是柯湘结婚三载的知心人。柯湘出奇制胜，夜袭三官镇，救出雷刚和杜妈妈，杜妈妈无限深情地歌颂了柯湘“党代表出死入生，身临虎穴，才能够扭转败局，挽救危亡”，充分表达了人民群众与柯湘的血肉关系，鱼水之情。同时也表达了人民群众坚定地信赖共产党，坚定地依靠共产党。
《杜鹃山》中柯湘与雷刚的情是同志之情，战友之情，革命之情，战斗之情。雷刚带领自卫军几经风浪，三起三落，有多少好兄弟血染上岗，急需有一个指路明灯。毒蛇胆抓捕柯湘，刑场问斩，自卫军乔装改扮，大闹刑场，救出柯湘，抢一个共产党指路向前。这是雷刚最英明之举，是雷刚对共产党的革命之情，对柯湘的革命之情。同时也为剧情的发展打下了铺垫，夯实了基础。
雷刚头脑简单，粗暴莽撞，敢打敢拼。但他心地善良，品质端正，服从真理，知错必改。要痛打田大江，柯湘亲切开导，循循善诱，深刻分析，严厉批评。雷刚知错就改，心悦诚服：“我不懂共产党的王法，从今后该怎么办，由你当家。”亲切开导，循循善诱是从情字出发，深刻分析，严厉批评是从理字出发，于情于理都是为了雷刚成长为一个真正的革命者。可见柯湘对雷刚的情之深意之切。
毒蛇胆与温其九暗中勾结，狼狈为奸，妄图消灭自卫军。雷刚不听柯湘的劝阻和命令，听信了温其久的谗言佞语，擅自下山去救杜妈妈，身陷魔掌。在艰难、复杂、险恶的斗争环境中，柯湘率领尖刀班，飞渡鹰愁涧，奇袭三官镇，救出雷刚和杜妈妈。救出雷刚是柯湘对雷刚的同志之情、战友之情、革命之情、战斗之情。而扭转局势，挽救自卫军是柯湘更大的情。柯湘凯旋而归，一句“众战友重相见，说不尽的万语千言”，感人肺腑，催人泪下，让人怦然心动，感慨万千，把柯湘对自卫军战友无限的情表达得刻骨铭心。同时也表达了战斗的激烈、残酷和不可预知性。
《杜鹃山》中还有杜妈妈与雷刚之情，杜小山与奶奶之情，李石坚、郑老万与柯湘之情，田大江与雷刚之情，这些情都真实可信，生动感人。
《杜鹃山》中矛盾冲突多元化，复杂化。柯湘、雷刚率领的自卫军以及人民群众同毒蛇胆的矛盾冲突，柯湘与温其久的矛盾冲突，柯湘与雷刚的矛盾冲突，李石坚与温其久的矛盾冲突，杜妈妈与雷刚的矛盾冲突，田大江与雷刚的矛盾冲突等等。最主要的是柯湘与温其久、与雷刚的矛盾冲突，这一矛盾冲突将决定自卫军何去何从，将决定自卫军的命运和前途，是一个大是大非的问题。
温其久出身豪门，心地肮脏，为争一块风水宝地和毒蛇胆结下了怨仇，打官司把家产荡尽，先投军阀刘二豹，当过军官，后又找雷刚，与雷刚结了把兄弟，参加了自卫军。温其久的本质不是斗争求翻身，而是利用雷刚，凭借自卫军的威望与势力，恢复他豪门列绅的地位，重新他花天酒地的生活。柯湘改造自卫军，使之成为中国共产党的武装力量，为中国人民的解放斗争服务，击中了温其久的要害，触及了他的反动本质。因而他处处跟柯湘作对，又搧动蛊惑雷刚反对柯湘。在如何对待俘虏，如何对待商人，如何对待雇工的问题上，就是温其久搧阴风点邪火，使雷刚怒目圆睁、电闪雷鸣、剑拔弩张。雷刚偃旗息鼓，把自卫军全权交给柯湘，一切事务全由柯湘说了算。温其久一看大势不妙便偷偷溜走。柯湘与温其久的第一个矛盾冲突以温其久的失败而告结束。
温其久与毒蛇胆暗中勾结，早就来往频繁。毒蛇胆在山下张网布阵，温其久在山上军中煽风点火，推波助澜，妄图将自卫军一网打尽。温其久先是诬陷柯湘，讽刺挖苦雷刚搧动其下山；又以母子情深鼓动雷刚和自卫军战士下山；又以兄弟之谊，骨肉之亲蛊惑自卫军战士下山；接着以杜妈妈的后代来蒙蔽杜小山和自卫军战士下山；最后赤裸裸地恶毒攻击、中伤、陷害柯湘，欺骗自卫军战士下山。矛盾冲突的浪潮一浪高过一浪，把柯湘推到了风口浪尖。柯湘以无产阶级革命战士的伟大胸襟，远见卓识，以敏锐的政治嗅觉，以深刻的政治洞察力，及时识破了温其久的叛徒嘴脸和险恶用心。义正词严地批驳抨击了温其久的无耻谎言：你身为队副，又是军官出身，敌人设得什么计，摆得什么阵，这是一般的军事常识，难道你真的看不清？如此盲目行动就会全军覆没一蹶不振，这严重的后果十分明显，难道你也看不清？柯湘还告诫战士们：紧要关头莫让泥沙迷住眼，危急时刻是非曲直要辨明。粉碎了温其久的阴谋诡计。柯湘与温其久的第二次矛盾冲突也以温其久的失败而告终。
温其久察觉柯湘去救雷刚，与毒蛇胆的阴谋半途而废，马上投靠刘二豹，要将自卫军推向深渊，陷入火海。柯湘逮住了给刘二豹送信的邱长庚，人证俱获，把温其久的丑恶嘴脸暴露无遗，温其久得到了有应的惩罚和有应的下场。柯湘与温其久的矛盾冲突也就戛然而止。
如果说在田大江的问题上柯湘与温其久的矛盾冲突还是自卫军内部的矛盾冲突，当温其久与毒蛇胆相互勾结，妄图歼灭自卫军，当温其久以自卫军为赌注，出卖自卫军时，柯湘与温其久的矛盾冲突就变成了敌我性质的矛盾冲突。
柯湘和雷刚的矛盾冲突只能是自卫军内部的矛盾冲突，这是由雷刚的本质决定的。矛盾冲突一方面是雷刚的性格使然，一方面是雷刚狭隘复仇，另一方面是因为雷刚没有文化，对一些事物不能正确地认识、分析、理解。产生矛盾冲突时，只要你对了，你正确了，你在理了，雷刚都老老实实，痛痛快快，承认错误，改正错误，服从于你。在田大江的问题上就是如此。尽管如此，二人第一次的矛盾冲突还是很激烈，可谓是电闪雷鸣，唇枪舌战，扣人心弦。柯湘与雷刚的第二次矛盾冲突意义重大，关系到自卫军的胜败存亡。
温其久与毒蛇胆暗中勾结，以消灭自卫军为后快。毒蛇胆在山下火烧民房，枪杀村民，高声叫战，还要焚烧杜妈妈，引诱雷刚下山，柯湘对形势作了仔细、准确的分析：敌强我弱不宜硬战。又对雷刚说到：敌人欺你性情莽撞思想简单，设得是金勾钓鱼计，引你上当一举全歼，鱼不上勾钓饵犹存，鱼若上勾饵鱼同尽。你不下山杜妈妈尚有可救，你若下山母子俩就可能同归于尽。到头来害了你自己，害了自卫军，也害了白发苍苍的老母亲。柯湘苦口婆心分析得丝丝入扣，至情至理，句句命中敌人的要害。雷刚报仇心急，救母情切，听不进柯湘的肺腑之言，在温其久的怂恿和鼓动下，到底冲下山去。形势骤变，急转直下，营救雷刚已成关键，不救队长，军心浮动，部队转移也难完成。在千头万绪艰难复杂死生存亡的紧要关头，柯湘坚定沉着，头脑清醒，临危不乱。她作了仔细周密的部署：如走一线天，有去无回。自己率领尖刀班必须飞渡鹰愁涧，夜袭三官镇，救出雷刚与杜妈妈，才能稳定军心，安全转移；命令李石坚派出侦察小组假装从后山转移，调虎离山，增大救出雷刚的成功系数；命令李石坚大队人马隐蔽山间，党内职务由你承担：嘱咐李石坚既要躲明枪，又要防暗箭，等待尖刀班回归。柯湘与尖刀班舍生忘死，冲破千难万险，救出雷刚和杜妈妈，凯旋而归。彻底粉碎了毒蛇胆与温其久的阴谋诡计，使自卫军转危为安。
为救雷刚田大江的鲜血洒落在杜鹃山岗。面对血的教训，雷刚发出了“为什么我雷刚一错再错，屡遭挫伤”。柯湘一针见血地指出：只看到一村一户血泪账，望不见革命的征途万里长，狭隘的复仇思想遮住了你的目光。告诫雷刚：农民武装必须步步跟定共产党，革命的真理，党指挥枪，你千万不能忘。雷刚完全接受了柯湘的批评，牢牢地记住了党指挥枪，化解了与柯湘之间的矛盾冲突，渐渐地成长为一个真正的革命者，与大家齐声高歌：长风破浪向前方，永不迷航。
革命现代京剧《杜鹃山》中的柯湘是由青年京剧演员杨春霞扮演的。杨春霞青春靓丽，柯湘的扮象飒爽英姿，漂亮俊逸，光彩照人。《杜鹃山》唱腔设计得大气、高昂、优美、婉转，如惊鸿万里，如行云流水，如百鸟鸣啼。杨春霞演唱得更是高昂清亮，委婉细腻，声情并茂，优美动人，百听不厌，既有京剧名家的演唱风韵，又揉进了自己演唱的神韵，别具一格，独树一帜。
《杜鹃山》我已记不清看了多少遍了，每一次都让我激动不已，每一次都让我受到感情的洗礼，思想的碰撞，勇敢的敬仰，智慧的顾盼。
《杜鹃山》与杨春霞是如鱼得水，如水得鱼，红花绿叶，绿叶红花的关系，两者相辅相成，相得益彰。杨春霞使《杜鹃山》锦上添花，使《杜鹃山》成为经典中的经典，《杜鹃山》也成就了杨春霞，使她家喻户晓，人人皆知，使她奠定了在京剧领域中大师级的地位。
《杜鹃山》千锤百炼，精益求精，句斟字酌使之成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传世之作。《杜鹃山》得天独厚的创作背景，创作环境和创作条件，是今后所有的《杜鹃山》都无法超越的。
杨春霞用自己唱、念、做、打的坚实基本功，用自己的坚韧不拔、持之以恒，用自己的天赋，塑造了柯湘这一血肉丰满的艺术形象。
建议各级政府把革命现代京剧电影《杜鹃山》，确定为中学生乃至大学生的必看剧目，让他们接受革命斗争精神教育和革命传统教育，让他们接受中国国粹的洗礼和熏陶，让我们的子孙后代喜欢国粹，热爱国粹，把国粹发扬光大。
2015年6月
作者简介：1552年6月出生，辽宁省庄河市小学退休教师。热爱文学，喜欢思考，高兴把所看所思所想变成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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