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故乡的小河
文/廖俊财
身处异乡二十余载,儿时的欢乐和痛苦时常一股脑儿袭击我的脑海。
那无边的思绪往往如脱缰的野马,时时将我拽回漫漫故乡。时过境迁之际,故乡的变化已经日新月异翻天覆地,当我漫步故乡那熟悉却又陌生土地,偶尔遇见儿时的玩伴,或陌生如深挖脑子里的记忆,也有热情似火搬执手或惊讶或平静的拥抱。只有那九曲十八弯般依偎在故土大地上的小河,还是那么欢快地奔向南方。
我不知道小河的真实名字,大家都叫它“河里”。小河发源于比邻宁乡市山里一个叫雷鸣洞的地方,无数处泉水形成涓涓细流汇聚成小河,自北向南骄傲地向下游奔去,沿途经过几十个村庄,最终在桥头河镇汇入媚水。
小河两岸有陡峭的石崖,不知什么年代修建的看似古老浆砌石河堤,河堤外面是一片一片的稻田。小河上面每隔几公里十几公里的地方就有一个古老的挡水溢流浆砌石坝,一条条大大小小的引水灌渠连接着水坝并散向稻田里。有些地方还有一些小型抽水泵站,是为了灌溉地势较高的稻田用的。小河上面只有为数不多的几处交通要塞才有交通桥可以过车,其他地方有些简单的便桥。不过人们似乎习惯了淌水过河的方式。近些年来,为了方便在大水或洪水季节能不阻断交通,人们自发集资修建了好多简易的或钢筋混凝土的或石墩的小桥,给人们的日常生活提供了很多的方便。从雷鸣洞到桥头河镇三四十公里的路程中,小河无怨无悔地滋润着养育着两岸的人们。
小时候的小河清澈见底,河里生长着各种各样的小鱼,抓鱼是小伙伴们最喜欢最快乐的事。在我们那就一直流传着用河筛抓鱼的传统。用竹子编织成大小相差一点点的带拱形的两片筛子,大的那片正中央开一个约十厘米见方的孔,两片筛子合起来就做成了一个抓鱼的笼子。我们在家里把糯米或麦子炒熟,经石磨磨成粉,用水调和做成团,鱼饵就做成了。在河里找一处浅滩,在河底淘一个刚好可以安放河筛的坑,在河筛方孔边将一小块鱼饵压扁粘住,再把河筛沉到淘好的沙坑里,用周边的砂砾石覆盖在河筛上面,河筛就安放好了,表面看去,河底还是原来的样子。这样就等鱼儿进笼咯!
坐在河边,看河水欢快流淌,虽骄阳似火,却感微风吹拂,一个戴斗笠的的少年无忧无虑与小河相依。大约十五分钟过去了,我蹑手蹑脚向安放河筛的地方寻去,左手轻轻地盖上河筛上的方孔,右手则扒去河筛表面上的砂砾石,快去将河筛取出,在河水的簌簌声中,几条鱼儿在河筛里活蹦乱跳,脸上满是欣慰,笑容喜形于色,欢快地向河岸走去。
童年总是快乐的,农村娃的童年同样那样快乐。在帮助家里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外,孩子们总能找到适合自己快乐的方式,在农村,那是一个没有玩具的年代。滚铁环,捉迷藏,打纸包,上山摘野果,下河抓鱼等等方式应有尽有,而所有的玩闹和游戏中,最让人神往的还是在小河里戏水游泳。小河的滩地上长着青绿的杂草,假日里或许是放学后,成群结队的小伙子们都赶着牛羊汇集在河床里,牛儿羊儿在尽情地吃草,小伙子们把裤子一脱,一个个光溜溜的钻进了河水里。在小河边长大的孩子们几乎都是喝过几口河水学会了游泳的。太阳还有老高,河水是温凉的,满脸欢笑的小伙伴们已经开始了水仗,随着相互嬉闹泼水,水花四溅,一会一个水孟子潜入水下,一会不知什么时候从你身后钻出来,几个人围着你泼水,嬉闹声欢笑声水花声相互交织。在不远处几个小伙子在较为深的水里玩起了花样,有蛙泳逆流而上的;有倒立在水中行走的,有悬空在水里踩水直行的,也有仰泳漂浮在水面的,还能看见几处小孩的小鸡鸡……只见一幅幅天真无邪无忧无虑欢声笑语的画面。
每年六月是小河的洪水季节。六月的雨常常是上天不知疲倦的发泄方式,一天接着一天的下,太阳似乎特别害羞,常常是光一露脸又躲回了云端,天上地下结成水幕,地上的水漫无目的地流,小河里的水就蹭蹭蹭地往上涨,渐渐地渐渐地就形成了洪流,如一头猛兽怒吼着奔流而下,气势磅礴。雨特别多的年份,比稻田高不了多少的小河河堤抵挡不住洪流的势头,顷刻间,整个田野里禾苗被淹没,只看见涛涛洪水一浪接着一浪奔涌。在我的印象中,小河的河堤好多年都没有进行过加固。有时候我也在想,是不是该结合生态环境要求对小河进行出险加固处理,让小河更加合理地造福于人们呢?这是一个小小的却很有意义的工作,我想。
思念故乡,更思念故乡的小河,它伴我走过了那平凡的岁月,给予了我太多的欢乐!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一次漫步河边,与小河来一次穿越历史的亲密接触而感受那儿时的乐趣?我期待着。
作者简介:廖俊财,二十世纪七十年代出生于湖南,九十年代经人才交流到新疆兵团参加工作,从事工程施工管理工作,喜欢读书,喜爱文学,偶尔用文字记录生活的苦与乐。

8.2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