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和朗诵:杨建松
1978年2月
(那年的我,1957年生于河南南阳方城)
序 诗
今天,我对着峰巅大笑,
回首着走过的一线曲径,坎坷小道,
转视眼前绚丽壮阔的世界,
心中充满了幸运,洋溢着自豪!
偶而,结识了你,
在攀登的路间。
顷刻啊,心心相印,如同故交。
于是,我想——
你我将永远携手,并驾齐驱,
再也不会歧途话别,分道扬镳!
用什么做这巧遇的见证?
用什么做这友情的写照?
用我久废的诗工,
和我刚刚复原的热忱:
谈一谈,已经过去的带血的记忆,
谈一谈,已经降临的崭新的
一分一秒……
(我的乡友战友诗友挚友韩德全,1960年生于河南信阳淮滨)
一
你有横贯长天的豪志,
你有聪慧机敏的心窍,
你有滔滔奔泻的情海,
还有啊____
还有一把犀利的笔刀!
做真理忠实的膜拜者,
做射向旧传统的锐利钢矛,
做迤逦人生的讴歌人,
高唱那:
艰苦的昨日,
沸扬的今天,
光辉的明朝……
我赞赏,我称道,
当你的灵魂和我会意,
那时起,
我又经历了多少个不眠的通宵。
……
二
我要深深地发问,
除下我的请教:
在寻求真理的事业中,
怎样征服烟波的浩淼?
在你的意识里,
什么是伟大和崇高?
又为何人,
不屈不馁,终日操劳?
这便是——
你一见如故的友人,
对你无情的挑逗,
夹杂着失礼的戏闹。
这便是——
你同路的伙伴,
瞑思良久的课题,
足下急切的探讨……
三
讨厌市侩,自视清高,
鄙夷世俗啊,禀性逍遥。
忽而,我为什么——
一腔牢骚,满脸气恼?
当我结束孩提和求学的生涯,
离别父兄,告别母校,
带着冲动的热情走到人间,
惨痛的血与火,
为何出乎意料?
出茅庐,示锋芒,
为何败得那样糟?
在嘈杂的人群中,
有人漫不经心的讽喻、讥笑:
——这些儒生,一群书呆,
即使做一个清道夫资格都不到!
为什么?
为什么——
意识里的世界如绳束身,
难以遁逃;
理想中的未来啊,
象蜃楼海市一般虚幻飘渺。
为什么?
为什么——
我的热望,
我的心血,
还有我出于好心的殷勤,
就这样,
获得了一串串的问号!
——在我新生活的脚印里,
列着长伍,旋转着,尖啸着,
给我的灵魂以猛烈
而疯狂的骚扰……
但是,我居然迎着猛击,
投身狂飙。
昂着头颅,
对着苍天大笑!
大笑,夹杂着愤怒的咆哮!
四
应该懂得——
什么是伟大、崇高;
必须明白——
什么是世俗无聊。
万不可追名逐利,
用心计谋取乌纱帽,
设机关塞满臭钱包。
这些人——
是新时代的败类,
旧时代的遗老。
万千的民众,
用忠恳虔诚的汗水,
装点江山,造文明世界;
执勇敢智慧的利剑,
筚路蓝缕,辟人间正道.
这平凡和伟大能相差多少?
这平凡啊——
又怎能和世俗相题并道!
我们,崇仰真理的后来者,
我们,志在千里的理想之鸟,
这一腔纯净而沸腾的热血,
何处倾洒?
青春和生命激溅的火花,
怎样的闪耀?
真理的光焰
给我意志和勇力,
劳动者的形象
给我爱憎的火苗。
虽然我这轻轻的年龄,
短短的旅程,
只有微浅的进益,
微薄的收效,
可是,无数前人的尝试____
成功,失败,
勇进,遁逃……
他无声的告诫我——
你,要把一切
献给这壮美的世界;
你,要投向慈母般的人民的怀抱。
要为他而生活,
要为她而奋斗,
要奔向她所指引的
光辉的目标……
五
什么清高!
再不要埋怨自己冷落荒郊,
广袤肥沃的土地,
不会养不活一棵健壮的花苗。
我们要有
栋梁的雄志和胆略:
挺直身躯,
立撑大厦,
百折不挠;
我们要有
火柴的精神和品质:
平凡朴实,
却能点燃篝火,
换来温暖的火苗;
我们要有蜜蜂的刚毅和勇敢:
翻飞在百花丛,
把最甜的蜜儿酿造……
(我和德全在广西柳江合影,这是我和他唯一的合影)
我们要深入火热的大众间,
他们的欢娱、哀怒,
和脍炙人口的音调,
要成为我们情海的无尽源流,
和采之不竭、享之不尽的养料。
快走去吧!
——到大众间熟悉生活!
快走去吧!
——和大众结为骨肉至交!
那时,
社会便放下威严的面孔,
迎接你,
和你这尊贵的勇士言欢拥抱。
只有在那时,
你才会了解人生的意义,
才会懂得伟大和崇高!
只有在那时啊——
小小的雪浪花,
才能得以最光辉的闪耀。
闪耀——
伴着日落日升,
伴着暴雨雷霆……
闪耀——
伴着勇敢海燕,
伴着狂澜惊涛……
做一个雪浪花吧!
敬爱的友人。
这就是你同伴的忠告,
这就是时代的自然,
人类的需要……
尾声
振作起来啊!
人们不会使你冷落荒郊;
警惕起来吧!
理智不会使你徘徊在三岔之道。
行你的路——
不怕热讽,不惧冷嘲,
不管严霜,不顾冰雹!
携起手啊——
不仅仅你和我,
还有那奔涌的人流,
无数人的兄长父老。
快迎上去——
迎接那崭新的一分一秒。
前面是:
弥云障烟的血腥沙场,
春光绚丽的百花庭园,
也是人生的最大学校。
写于1978年2月2日至14日
改于1978年9月17日
作于广西柳州龙船山
诵于2024年2月19日
铁马豪歌
金戈铁马 仰天豪歌
《人生的思考,终生的激励》
知音难遇,惺惺相惜。走入军营的第一年,我在军报务训练队学习报务,与战友、老乡韩德全同在三区队,住在一个大宿舍,我在七班、他在八班,可以说朝夕相处,同训练同学习同作息,但将近一年并无过多过密的交往。大约在1977年底,那晚在露天电影场看电影,德全和我坐在一排,我们都坐在“马扎”上。电影开演前,我发现他低头在专注地看着一张纸片并念念有词,就好奇的问他:“你在干啥?”,他笑笑:“我在琢磨修改一首诗”,我顿感兴趣:“能不能让我看看?”,他把纸片递给我——果然是一首诗的草稿。于是我们开始聊起来,先是对着诗稿逐句逐字的琢磨,我提出了修改意见,他很开心的接受了。电影开演了,我们还在继续琢磨。接着又兴致勃勃聊起了很多关于“诗”的话题,真的遇到了知音,电影演完也不知看的什么。回到营区熄灯后我们又溜出宿舍继续热聊,直到夜半时分……
相见恨晚,我和德全成了军营中的挚友诗友。周末假日或课余时间,我们漫步在龙船山下,我们躺卧在营区草坪——互无恻隐无话不谈。正如我诗中所述:“难忘月下徜徉漫步,难忘礼拜乘兴登山;难忘奢论古今未来,难忘细思时事治乱;难忘醉吮知识甘蜜,难忘吟赏诗词歌管。”
我是经历了上山下乡的“知识青年”,走入社会后经历了思想的洗礼和蜕变,而德全则是高中毕业后直接参军的。所以我显得比他要老成一些,他则有些孤傲和幼稚,所以当他遇到一些烦心的事总是喜欢找我来倾诉。我们作为当时的“文青”,喜欢写一些军旅的心情文字,也算是有理想有追求有抱负的青年吧!
我的这首《追求人生真谛——致友人》是根据他的一些人生困惑,有感而发与他共勉而写下的文字。1978年3月报训队毕业,我留在柳州的军司令部,他回到桂林121师通信营。不久收到他刻写油印的这首诗,并写了一段评述感言,我很感动!
后来,大约是1978年7月中旬,他从桂林来到柳州参加军校考试,他是三天前在训练场上突然接到参加考试通知的,没有任何复习备考的时间。结果——以五分之差名落孙山,从此与军校无缘,也从此改变了他的人生轨迹。
后来,1978年12月31日凌晨六点多钟,我们在开赴边关的行军途中重逢在广西宾阳,车声隆隆、刀光剑影、寒风冷月、烟尘漫飞中,一对挚友热烈拥抱,战斗情谊至今思来如在眼前,令人唏嘘……
再后来,1979年2月17日,121师后勤部队为保障前方穿插部队的给养弹药,德全遂行通信保障任务,在越南一险要山路地段遭遇越军伏击,他临危不惧,用电台紧急呼叫报告敌情,但通话未毕,在爆炸声中壮烈牺牲,由此竟成永诀……
每当我重读这首诗,就会再现和德全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当年的思考常常萦绕耳际——“如何将一生的旅途走完?”“如何做一个真正的战士”?他美好祈愿未竟英年为国捐躯成了我一生的痛,也成了我一生要努力奋斗为战友弥补此憾的人生动力!扑下身子不尚空谈,执着坚韧不忘初心:“栋梁志、火柴心、蜜蜂勤、雪浪花”成为我几十年努力塑造的品格!
我可以无愧的告慰挚友德全的在天之灵:我一直在不懈地学习着、奋斗着、提升着、充实着、快乐着,并将在余生继续地努力着……
2024年2月20日晨写于武汉
功名利禄终浮云,
自信人生方为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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